祿東山剛進來,李如是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道“怎麼樣?”
祿東山下跪拜道“回陛下,奴才將他領引到了親王府的馬車,並把宋清明安排過去了,他好像對宋清明不感興趣,聽到宋清明是八品高手也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李如是點了點頭,望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與他接觸這些日子,感覺他為人如何?”
“確有赤子之心,談及國賊,他一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其血肉,而且於有俊的離去,並未對他產生多大影響,好像更添了對西蜀的恨意,分彆時還囑咐奴才快些接他麵聖,莫要耽誤西征事宜。”
李如是嘴角勾起,“楊烈臣倒是立功了。”
“奴才覺得還是於有俊琢磨出幾分滋味來了,他安慰公孫劍的話給了這個年輕人很大的動力。”
李如是不置可否,“其他的呢。”
“性格倒是開朗,對人和善,容奴才說句題外話,他絲毫沒有對老奴有半分不敬之地,反而是當做長輩來看待。身上也具備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實在是不敢想象他是在戰場身先士卒,殺了洪田與鐘冠兩位大將的人。”
李如是哈哈大笑指著這個王朝首宦說道“你不經常誇人,誇起公孫劍來倒是頭頭是道,說起洪田與鐘冠,你還猜不到他為何對宋清明頗為不在意嗎?因為他本身就極有可能是一個高手。”
“這……奴才沒見到他出手,不敢妄自評論。”
祿東山左右看了看又繼續說道“奴才鬥膽,有一事不明。”
李如是此時心情大好,“說。”
“皇上知道公孫劍已經成過親,為何還要替他指婚,奴才這幾日觀察,他不像是喜新厭舊之人,恐怕……”
“你是怕他不願意娶憐兒?”
祿東山微微點頭,“他也是一個十分固執之人,奴才以為,即便是娶,也不會讓小郡主做正房……”
“你可知朕為何將他安排到明王府?”
“聖上之心,奴才不敢揣度。”
“你沒和其他人提過朕要為他指婚吧?”
祿東山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咽了口唾沫,“奴才……”
“罷了,公孫劍不知道就行。”
李如是打斷祿東山後繼續道“你將他以何身份安排進明王府?可與明王提前說過?”
祿東山暗暗鬆了口氣,“奴才出城之前就秘密去了北城,是以明王舊友之子的身份讓他進明王府,明王也知道。”
“那現在也就三四個人知道,看他表現吧,朕要看看他能不能擔起我大周之責,若是死在紛爭之中也算是他無能。”
祿東山一聽,李如是顯然是猜出他將指婚之事說給其他人聽了,連忙又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奴才該死!請聖上責罰!”
“無礙,京城之人不知道就行了,對了,京城之人,知不知道呢?”
“京城內,僅三人知曉!”
李如是點了點頭,“朕、明王還有你,就看公孫劍有沒有本事從洪流中走出,來殿前見我了。”
李如是轉身,將祿東山扶起,這個王朝首宦兢兢業業小心翼翼,此次立了天功,隻要指婚一事暫時傳不到公孫劍耳中即可,讓其他人知道了也無妨,自己更不會定祿東山的罪,畢竟他若是沒了,再想找到下一個做事嚴謹的太監可就難了。
祿東山顫巍巍起身,“謝陛下聖恩。”
李如是深呼口氣,“你方才問朕,為何知曉公孫劍已有妻室為何還要將憐兒嫁給他。”
“奴才不敢再問。”
李如是繼續道“他與憐兒成婚一事,前麵還有很多座大山,頭一座就是明王,你可敢與朕賭一賭,明王在婚事未定下來之前,是絕不會見公孫劍一麵,他估計現在就像朕和你一樣,派了不少人去暗中監察公孫劍,朕與你賭十兩銀子。”
祿東山麵露苦色,明慶親王不肯見公孫劍也是情理之中,堂堂王家子女皇親國戚突然被指婚一個名不轉經傳的毛頭小子,任誰也會不服氣,此時心中肯定是積怨已久,不去暗殺公孫劍就算不錯了,還給公孫劍好臉色看?那定是不可能,陛下若是想要討要十兩銀子,直說便是。
可祿東山見陛下好不容易有如此雅興,也不敢敗了雅致,無奈點頭道“奴才賭明王一定會見公孫劍一麵。”
李如是煞有介事的“哦”了一聲,“祿公公,這可是你半個月的俸祿,輸了半個月就吃不上肉了。”
祿東山輕笑一聲,“皇上吃不下的剩菜剩飯,也算可口。”
皇宮禦膳,一口菜就值百兩紋銀,若是能得到陛下首肯,吃上半個月剩下的禦膳,祿東山還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