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黑衣人在回廊之上幾個騰挪之間掠出院牆,消失不見。
這時那言笑晏晏的三人已經走到回廊之上,他整理好情緒,一臉的殺意消散,掛上一個笑臉,迎上眾人。
“這麼快就聊好了?這裡可是去書房和出府的道路,我看你們也沒有去書房的念頭,又要去城中閒逛?”
“爹,公孫兄是頭一次來京城,所以我打算和妹妹帶他出去認認路,走一走。”
李憐也附和道“對對對,這小子滿腦子都是銀票錢財,我帶他去見見真正的讀書人,好改改他的性子。”
公孫劍尷尬一笑。
明慶親王一聽,斥責道“胡鬨!各有各的心性,怎麼了?京城第一才女看不上商賈之家?是不是有幾年沒吃爹的板子了,皮緊了?”
李憐一愣,隨即抿起了嘴,一臉的委屈。
公孫劍急忙辯解,“小郡主是說笑的,方才我們在屋中交談甚歡,所以小郡主就說一些玩笑話罷了,不打緊的。”
“是啊妹妹也是開玩笑的。”
李乾英看這次爹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嬉皮笑臉,與公孫劍一同解釋。
明慶親王的臉色這才緩和不少,他可不是生氣李憐暗罵公孫劍,隻是怕公孫劍與陛下有什麼秘密,他的身份可是陛下欽定的,看不起公孫劍說小了是文人看不上商賈之家,覺得他們滿身銅臭比不上書香,往大了說那就是看不起陛下,若是公孫劍在陛下麵前添油加醋的提上一嘴,到時候任由陛下再喜愛李憐也少不了一頓輕則痛罵重則挨打的責罰。
“你們兩個,玩笑話是這麼說的嗎?你們先去門口等著,我與公孫侄兒再說幾句。”
李憐依舊站在原地,嘟著嘴憋屈的要命。
“怎麼?爹的話也不聽了?”
李憐就這點不好,年紀小,小脾氣強,李乾英害怕她留在這裡真惹怒了爹可就大發了,匆匆對公孫劍微微點頭致意,急忙拉著不情不願的妹妹逃也似的飛快離開。
二人剛走,明慶親王給管家使了個眼色,後者也識趣的走開。
這時,明慶親王開門見山道“我問你,陛下給你安排的身份,有幾人知曉?”
公孫劍淡淡道“王爺是問幾人知曉陛下之安排,還是問幾人知曉我的身份?”
“自然是幾人知曉陛下的安排。”
公孫劍點頭道“也就兩人,王爺與祿公公,其實我也很納悶,請王爺解惑,為何要多此一舉?”
明慶親王神色稍冷,他本就生的人高馬大,比公孫劍高出不少來,再加上看起來極為年輕,這兩人在此對峙,有幾分世家子弟之間相互看不慣的味道。
“為你解惑?誰有為我解惑,我莫名其妙就要接手你這個燙手山芋,而且我家憐兒……”
明慶親王說到此處突然緘口不言,他坐到回廊之上,雙手捧著臉歎息一口,“祿公公都跟你說什麼了?”
公孫劍想了想,祿東山和他說的也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更何況麵前這位是早就和皇宮通過氣兒的王爺,他坦誠說道“祿公公就是讓我在此等候陛下詔我入宮。”
明慶親王“嘖”了一聲,“沒有了?他沒有對你含沙射影些什麼嗎?”
“就這些,再無其他。”
“這就怪了……”
明王喃喃自語一聲,起身離開回廊。
公孫劍看來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其中緣由,隻知道多此一舉來到王府做客,還多此一舉的安排了一個新身份,還要再多等幾天才能入宮,這是他心中的疑惑。
而明慶親王的疑惑就更大了,平白無故將公孫劍派在王府,雖說下麵不知情的人不知道公孫劍的事,可各方大佬如三省六部可都是一清二楚,現在一個個明麵上裝作不知,暗地裡不知道派多少在王府附近遊蕩打探消息。
肯定不是隱瞞親事那麼簡單,其中必有極大的蹊蹺。
公孫劍看著明王遠去的背影,他的表情也沉了下來,他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前方有一個深坑,所有人都在推著自己往下跳,可自己就是不能回頭看那些人是誰。
他搖了搖頭,深出口氣,終於明白了為何於將軍要對他千叮嚀萬囑咐,明白了為何祿公公會派高手來保護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來之則安之,我到要看看是什麼陷阱來等著我。”
公孫劍冷冷的自言自語一句,隻見管家走了過來,催促世子與郡主等急了,他調整好情緒,沒有和管家大叔說一句話,踏出了王府。
北城是京城繁華之地,也是京城破落之地,北城就是京城的兩個極端,北城靠城中之南,富賈林立,可城中之北一直到北門,全是老宅子,猶如貧民窟一般,而且北城的城令大人還自欺欺人的在城中建起了一堵牆,隔住了外麵的破落之地。
而公孫劍與王府家的世子郡主一同前往的地方就是北城城中,也親眼目睹了那延綿不絕的高牆,高牆之內靜謐安詳,高牆之外喧嘩市井,二者一牆之隔卻是雲泥之彆。
“咱們要去哪兒?”
公孫劍平靜的注視這一堵高牆,輕聲問了一句。
“公孫兄沒來過京城,自然要帶你隨處轉轉,其實北城蠻小的,轉來轉去就這麼大個地方,再稍晚些就往東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