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訕笑一聲,隻當是這個公子哥是年輕氣盛說大話,“公孫·公子雖說打人了倒也不必擔心,王爺正在趕回來,到時候諒他那個初來乍到的小衙令也不敢造次。”
公孫劍搖了搖頭,拍了拍管家的肩膀,“有勞了,放心,彆說是一個小衙門,就是捅到刑部去我也占理。”
管家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百姓們打官司對峙公堂,若是百姓對上了權貴,可能會出現官官相護的問題,但是兩個權貴打官司,官官相護就不是問題了,這個時候看的就是個理兒,誰占理誰就有發言權,管家也沒問公孫劍到底占什麼理兒,在他眼中,王府說出的理兒,不管是真理還是歪理,那都是理兒!
“占理就好,占理就好。”
高姓拳法大家話少,從入門到現在隻是一直在旁邊抱臂站立,見兩方相安無事,他便告退一聲,領著那十多個凶神家丁又繼續巡視工作去了。
不消半個時辰,家丁又報,門外有捕快差役以及衙門的主簿師爺,可以說整個衙門傾巢而出,可見那個衙門官老爺對王府的重視。
管家領著公孫劍出門,又好言提醒道“此次是兩官糾紛,但也算是民事糾紛,統一交由民部處理,那民部知縣大人是個年輕人,屆時公孫·公子先行應對,說話時要再三考慮,莫要落人口實。”
公孫劍一笑,這管家還真把自己當成涉世不深的孩童了,但他也不好明說,隻是疑惑道“管家不隨我一起前去?”
管家搖了搖頭,“即是對峙公堂,自然要有狀師,公孫·公子先去,我去請城中最有名的名嘴隨後就到。”
公孫劍又道謝一聲,跟隨那一群在一旁膽戰心驚的差役捕快前去衙門。
按理說捕快拿嫌疑人應當嚴陣以待,可這群捕快卻與公孫劍相隔甚遠,甚至任由公孫劍坐上馬車,他們在後麵疾步跟隨。
公孫劍由衷感歎道“有權真好。”
孫府之中,禁衛統領站在屋內,身上還披著今日巡視城中之時穿著的盔甲,從麵相來看是一個剛毅之人,可他臉上掛著的表情卻與剛毅相悖,此時他正一臉陰狠的看向門外,仿佛有無限的怒火噴薄而發。
大堂之外正快步走來一個門客,生的賊眉鼠眼,門客走到禁衛統領麵前作了一揖,開口說道“民部衙門的小縣令大人官架子極大,並未親自麵見屬下,不過銀子已經送上了,那些銀子被他夫人照單全收,趕上他十年俸祿的銀子,想必他也得掂量掂量。”
“做的不錯。”
孫統領聲音清冷,自家子嗣與皇親國戚起爭執,他本該忍氣吞聲以和為貴不能鬨這麼大,可那位和明王不合的王爺已經說了,儘管去鬨,出了什麼事嗯嗯能為他擺平,再加上他就孫來寶那麼一個兒子,老母親平日裡疼愛的緊,打不得罵不得,今日出門遊玩回來就斷了兩條腿一隻胳膊,這怎能不讓老母親心疼。
老母親哭的像個淚人兒似的,若不是他一直阻攔,恐怕早就跑到明王府大罵一通了。
看著母親這般心疼模樣,讓禁衛統領的心更狠了幾分。
“隻是那位新來的少年縣令官架子大的很,我將統領大人的名號搬出來他才讓夫人出來見麵,而且隻是拿下銀子就回屋,沒有和屬下說半點言語……”
門客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孫統領,心想對自己這般無禮的小官,一定要好好告上一狀,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雖是門客,但也不是好惹的!
不料禁衛統領大人冷聲道“你管他官架子大不大做什麼,能收銀子就代表能辦事,總比那些看似低眉順眼實則油鹽不進的老狐狸來的好。”
門客一時語噎,低了低頭恭敬道“統領大人不去衙門?聽聞王府那個小子去找明王爺了,恐怕明王會親自下場。”
“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府上你的嘴皮子最溜,你現在去民部衙門臨時擔任狀師,此事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門客聽後一喜,低頭告退一聲,快步離去。
禁衛統領冷哼一聲,“一個商賈刁民就敢當街毆打官家子弟,真是目無王法,王爺?王爺來了又有何用?能藐視大周律法?”
孫統領不屑一笑,這明王爺安康日子過得太多了,還以為是當初群王爭朝的天下麼。
這時,從後堂走出一位老婦人,滿臉淒容恨意綿綿,“你這個當爹到底有沒有把握把那個傷我孫兒的雜種給抓回來!”
孫統領回頭一看,發現這老母親竟然這個時臣還沒入睡,穿著單薄就走了出來,他急忙吩咐下人去拿衣物過來,神情急切道“娘,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莫要凍著。”
“我孫子受了這麼大的苦,我怎麼能安睡!”
孫統領無奈的歎了口氣,老母親性格便是如此護短固執,“來寶的事情算是妥當了,明天一早就能把行凶那人抓回府上,由您發落。近日你的身子越來越差了,不能這般熬著,你快些休息。”
“不看到那個雜種,我豈能安眠,今夜我就在這等著!”
孫統領搖了搖頭,更為無奈了,“那人是王爺門下,肯定要來回拖延一番,你這麼熬著可不是辦法。”
“你無須管我!”
老婦人臉上皺紋如菊花一般凝在一起,“王爺又如何,比得上我兒子手握兵權嗎!大不了到時你帶兵去王府抓回來便是。”
“這……”
哪有這般道理,再怎麼說王爺也是皇親國戚,自己隻要敢帶一兵一卒前去王府,第二天彆說你孫子沒了,整個孫家估計都沒了,孫統領心中微怒,卻也不好發作,隻能吩咐下人搬來隻有冬日才用的上的火盆,讓微涼之夜稍暖一些。
民部衙門中,孫來寶躺在由孫府仆役搬來的大床上哀嚎不已,整個衙門都是他的呻吟聲。
心上人的民部縣令大人微微皺眉,公堂乃是神聖之地,有人躺在公堂之上已是大不敬,現在還一直哀嚎擾公堂清淨,更是讓他怒從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