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庭滿臉陰霾神色,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公孫劍,此時的他見到這麼多“熟人”,早已忘了來此的目的,他看著遞過來的酒杯,遲遲不接過。
公孫劍也不覺得尷尬,就這麼放置在空中,你若不接,接下來也就沒有談的必要了,想必在座之人都會對李乾庭視若無睹。
李乾英不忍看公孫劍尷尬,出聲提醒道“乾庭,公孫在向你敬道歉之酒,堂堂世子怎麼能這般小肚雞腸。”
李乾庭搖了搖頭,正當眾人以為他下定決心不接酒杯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公孫劍?你是以王府客人的身份來敬我歉酒,還是以將軍之名來敬?若是以王府客人本世子不會接下,如果是將軍,那本世子就賣你個麵子!”
公孫劍臉色瞬間就變了!
康益親王真是什麼都敢對外說!
宋清明也是神色一冷,他被祿公公派去保護公孫劍的時候就被告知,如果有人挑破或者宣揚公孫劍的身份,先斬後奏,格殺勿論,他現在的手掌正輕輕的將腰間長劍出鞘,在這出鞘的過程中,他正在考慮是否要格殺世子。
公孫劍感受到了宋清明的殺氣,他雖然不知道為何宋清明突然之間爆發出如此猛烈的殺意,但是對方貴為世子,若他身死,保不準康益親王會做出什麼不可想象的事來。他給宋清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公孫劍默不作聲,手中酒杯依舊僵在空中。
李乾庭笑了笑,“公孫劍,手酸不酸?還沒想好是以什麼身份?本世子不急,你慢慢想。”
李乾英聽得雲裡霧裡,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難不成這二人老早前就認識?將軍?什麼將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他清楚公孫劍那敢得罪任何人的性子,也清楚李乾庭喜歡故意找事的做派,那孫來寶就是跟他學到的精髓,可李乾庭對於公孫劍的得罪好像並未生氣,這兩個人好像冥冥之中地位相等一般,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不對……根據李乾庭的身份與做派,應該是李乾庭不敢輕舉妄動,隻敢以言語挑釁!
馮宜更是聽不懂這兩個身份地位懸殊的男子在說什麼。
程書仁聽到“將軍”二字後,突然間恍然大悟,一臉不可思議,又帶有幾分崇拜的看向公孫劍,他終於知曉為何對公孫劍這般耳熟,也明白公孫劍為何一直說要去拜訪老爺子了。
程書仁剛要把他想到的消息告訴李乾英與馮宜,卻不想那宋清明不知何時已經在他身旁,輕聲細語的說道“皇命有旨,不可道破。”
程書仁的目光更加敬畏了,他已經確定那個年輕人就爺爺口中的小將軍!自從前兩年開始,爺爺就一直拿公孫劍來和他作比,他有極其長的一段時間內非常討厭公孫劍,因為在爺爺口中,他哪裡都比不上那個年輕人,當他正兒八經的去翻閱軍中資料之後,才對公孫劍從討厭變成了敬佩。
一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的人,殺敵如麻屢建奇功。
十六歲參軍的他就斬殺西蜀大將林裕,十六歲的自己在乾嘛?成天想著去找李乾英踢蹴鞠,躲著夫子的課程,而人家的十六歲已經在鮮血中奮戰了。
程書仁眼中有光,胸膛澎湃不已。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李乾庭冷笑一聲,他就是想讓公孫劍知難而退,看他是自折麵子,還是違背皇命透露身份。
公孫劍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想好了。”
“那你準備以什麼身份……”
“啪嗒!”
還沒說完,李乾庭的話戛然而止,他指著公孫劍怒罵,“你什麼意思!”
隻見公孫劍笑了笑,直接將酒杯摔在了李乾英的腳下,“就是這麼個意思。”
“大膽刁民!”
公孫劍往前一步,一把抓住李乾庭絲綢華服的衣領,李乾庭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傾倒,公孫劍力氣不是蓋的,將他直接拖曳在身前!
“你敢傷我!”
公孫劍咧嘴一笑,“你不是一直問我以什麼身份嗎?我告訴你了,以我現在這個身份,你沒資格喝我的酒!還歉酒,給你麵子你還真敢捧在手上。你若是真想喝,就不要問我以什麼身份,直接滾回家把你老子喊過來,讓他來陪我喝!你若是不想喝,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質問,顯著你有能耐,是嗎?”
說罷,公孫劍直接將李乾庭甩了出去,他那小身板也就比孫來寶好點,公孫劍刻意收了力氣,才沒讓李乾庭和孫來寶一個下場。
但是咱們這位二世子也是實打實的撞在了牆上,痛呼不已。
花魁素兒當場被嚇到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小子,穿著就像一個無名小村走出來的鄉野匹夫,竟然敢對世子動手,她下意識就要出門喊人。
“回來,沒事!”
李乾英大喝一聲,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素兒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側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