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公孫劍跑進去。哭泣的王夫人見公孫枉進來,一把將他摟在懷中哭泣結結巴巴;“你爹……你爹沒
了。”
嗡的一聲。
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渾身冰涼。他記得,當時救人的時候,他是看見李慶將自己爹帶入混亂人群的,嶽綺兒也明確告訴自己都已經出城,怎麼自己的爹,還是沒有了。
“李慶,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一個人回來了。”
公孫劍安耐住自己淚水,詢問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的李慶。
“少爺,我對不起你,你打死我吧,是我沒有照看好老爺。”李慶連連往地上叩頭,希望公孫鈕能夠打一頓,出出氣也好。
打有什麼用,在打自己的爹也回不來了。公孫劍咬了下嘴唇眯起眼睛;“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慶哭泣著將事給說了一遍。
本來自己的爹和李慶已經出了應天。但是自己那爹卻是想到到了北平需要開銷,說什麼也要再次進入應天家中將他偷偷摸摸埋藏在屬下的私房錢挖出來帶回北平。
李慶根本強不過,隻能冒險和他進入北平,不了剛進入家中就讓衙役給圍住,李慶護著自己的老爹且戰且退。卻不想更多的人加入其中。自己的爹為了不讓李慶陪葬,將金子交托李慶帶回,而他卻是被衙役抓住。
那一戰,李慶受傷,隻能躲藏起來,等傷勢好了後,這才逃出應天前來報信。
爹啊。你一輩子摳門,一輩子摳門,怎麼就沒有想到,難道來了北平,還會缺衣少食嘛,你這輩子啊。公孫劍昂頭看向房頂,從李慶哪裡接過金子後讓秀兒攙扶李慶去休息。
這事,怨不得李慶,要怪,就怪自己的那爹,太愛錢了,若是他不返回應天,也就沒有了後麵的事。
“相公,你可是要挺住啊,公孫家從此振興家業,也就靠你了。”方筱雅上前攙扶住公孫劍,怕他傷心過度無法挺過去。
公孫枉對於這個爹沒有多少的影響。可以說對於他的了解,就是懼怕著王夫人和對自己的恨鐵不成鋼。還有就是吹胡子瞪眼拿著棍棒教訓自己。
轉眼之間,天人永隔。從此留在自己腦海的,也就是爹最後讓自己跑的畫麵還讓自己開枝散葉。
轟轟
城外炮火聲突然傳來。街上的百姓尖叫呼兒叫女的回到家中關閉房門。
這如同驚雷一般聲音,讓幾個女人停止哭泣。公孫劍來到店鋪門口抬頭往空中看去,無數的火球,拖拽著濃煙,肆無忌憚漫天飛舞的,在北平上空飛舞。
好快的速度,昨日才圍城,今日就展開進攻。回首看向王夫人和方筱雅,公孫劍蠕動了下嘴唇,最終什麼
也沒有說,而是大踏步離開。
如今是進退兩難。武棣對於自己的懷疑不曾完全消除,應天已經完全將公孫家列為叛賊。公孫劍有些罵人,三年後武棣有可能會乾掉自己一家,而現在,建文也想乾掉一家。
已經列為亂臣賊子、燕王黨羽的公孫家,可謂是讓自己帶坑裡了。
北平破了,武家完蛋,而自己一家也會跟著共赴黃泉。勾搭武棣的事,公孫劍想了下,還是先放一放,當前自己還是竭儘所能,治療將士,先將這北平城給抱住在說。
保住了北平,也就是保住自己。
九月底朝廷軍展開進攻。已經打了一個月了,每日的火炮轟鳴喊殺後,總有一批人抬出去,又抬進來。已經記不得多少人反反複複的來到自己這裡,又永遠的不在跟前。
見慣生死的公孫劍,也讓這場艱難的防禦戰震驚,多少房屋被毀、多少人妻離子散、又有多少人永遠失去了生命,完全數不清。
他做的,隻是麻木的止血。縫合,安排人不惜一切代價救治傷員。
今天的傷員好像一直不斷線一般往這邊輸送。搞得公孫鈕根本沒有時間休息隻能一邊工作一邊問道送傷員來的士兵;“小哥,今日為何傷員如此多呢?”
那渾身暗紅血液的士兵擦拭著額頭汗珠;“南軍猛攻張掖門。那邊戰況激烈,已經打了兩個多時辰
了。”
張掖門?公孫劍微微眯起眼睛,聽了下喊殺聲,這聲音,的確是從張掖門方向傳來。
曆史記載,南軍差點就破了張掖門,難道就是今天,書上說指揮的瞿能,不知道是不是這貨。公孫劍詢問了下南方指揮官,聽說真是瞿能後。他心中有些緊張。
張掖門不能破,破了北平城也就完蛋了,雖然書上說是李景隆嫉妒在關鍵時候讓他退兵,但是來這大周這麼久了,好多都不是那麼回事,曆史沒有記載武棣在起兵前兩個月遭遇刺殺,沒有記載武瞻基天花。到是記載了武棣雄才慧眼識英雄。可事實呢,這武棣小肚雞腸的。自己幫助他那麼多次,也都沒有相信自己,這算什麼狗屁的慧眼識英雄。
不能坐以待斃,不管武棣信不信自己,這一次,自己是為娘還有方筱雅、秀兒的安危一戰。
“公孫大夫,你這是去?”士兵見他轉身而出,看著受傷的弟兄擔憂詢問了聲。
直接出門,從邊上守衛士兵那抽出一杆長槍翻身上馬,公孫劍看向有些吃驚的兩百多燕軍;“跟公孫某去張掖門,張掖門破了,咱們是死,家人也是死,自己死了不可怕,不能連累家人,跟我上張掖門,慫那群孫子,乾死他們。”
這裡太多的士兵,都是公孫枉從死人堆裡麵搶回來的,他們從心中相信公孫劍的醫術,本就是一群沒有讀書的娃娃,就從醫術上,就認定公孫劍也能夠將敵人打出去,這些士兵吆喝著提起刀槍翻身上馬,一些輕傷員也是捏緊刀槍跟在後麵,惡狠狠的張掖門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