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仆人就快步走了進來。
“大人,王威將軍回來了。”
“難道他贏了?”
韓嵩心頓時期待起來。
“好像不是,我聽屬下的人說,王威將軍回來之時,隻帶了不到三千人馬,丟盔卸甲,狼狽不堪。冠軍侯的兵馬一直追到城下才停了下來。”
“什麼?隻剩三千?”
韓嵩腦子嗡的一聲,差點暈過去。
原本以為王威來接替文聘的職位,能夠擋住陳軒。
沒有想到這王威更是個草包,真是不堪大用。
下午才到達江陵,結果黃昏就被打個大敗。
這他媽不是來接手軍務,這就是來給陳軒送人頭呢。
千裡送人頭,禮輕情意重嗎?
韓嵩氣的腹部的傷口差點裂開。
同時臉上露出幾分頹然。
“難道荊州真的氣數已儘,所以才接二連三的失敗。”
他大半生的事業都獻給了荊州,是最不想看到荊州衰敗的人。
不由得想起當初,陳軒占據西陵,他前去招降的事情。
當時陳軒說,劉表非是明君,願意給他留一條後路。
可當時他拂袖而去,覺得陳軒黃口小兒,胡說八道。
如今再想起當初的場景,陳軒已經成為鼎鼎大名的冠軍侯,荊州在他的鐵蹄之下瑟瑟發抖。
終究還是陳軒贏了。
韓嵩仰天長歎,他眼中的荊州,已經千瘡百孔,逐漸走向衰落。
“大人,王威將軍在外麵求見。”
一名下人進來稟報道。
而韓嵩神色複雜,他現在連殺了王威的心都有。
但知道沒用,自己不也失敗了嗎?
王威兵敗,恐怕陳軒不久以後便會兵臨城下。
憑這點人馬是擋不住陳軒的。
韓嵩歎了一口氣。
“王威心中對此事心知肚明,此時來見我又有什麼用?”
“出征前我可是再三提醒過他,他絲毫不聽,現在找我作甚?”
韓嵩知道,江陵已經完了,甚至整個荊州,都將陷入危機當中。
而另一邊,陳軒的大營裡。
眾將齊聚一堂。
今日這場大勝,陳軒正在以茶代酒,與眾將慶祝。
之所以不讓他們喝酒,是因為明日便要兵臨江陵城下,還有一場大仗要打。
本來陳軒應該現在乘勝追擊,去攻打江陵,陳軒之所以沒這麼多做,便是給韓嵩和王威反應的時間。想讓他們反應過來,知道江陵守不住,便會主動退兵離去。
這樣陳軒攻打江陵便會省很多事。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死守江陵,那陳軒就隻好強攻了。
第二日一早,陳軒點齊兵馬向江陵進發。
當兵馬到達江陵城下,隻見城頭之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士兵。
有一道身影正站在城頭之上,是韓嵩。
陳軒拿望遠鏡看到上麵的麵孔,有些驚訝。
韓嵩受傷,竟然沒有逃走。
陳軒策馬來到城門城下,抬頭望去。
“怎麼,荊州無人,就要派一個傷員來守城嗎?”
聽到陳軒的話,韓嵩哈哈大笑。
隻是笑容之中帶著幾分淒涼。
“王威將軍已經離開,今日由我守城池。”
“陳軒,我知道我擋不住你的兵馬,但你想攻破城門,要付出代價。
“我韓嵩今日便與此城共存亡。”
聽到韓嵩的話,陳軒不由一歎。
韓嵩竟然讓王威離開,自己留下守城。
這便是想給荊州留下一位戰將,而自己選擇玉石倶焚。
倒是個鐵骨錚錚的人。
漢朝三百年養士,終究還是養出了文人風骨。
“沒有看出來,倒是個英雄。我會厚葬你的。”
陳軒說完,直接返回陣營裡,下令開始攻城。
既然韓嵩已經萌生死誌,那多說無益。
唯有靠強大的兵力攻下城池。
陳軒一聲令下,全軍開始出擊。
對方既然決定死守,那免不了有一場慘烈的攻城戰。
畢竟守城者占據城牆之利,攻城者要付出數倍的傷亡,才能攻下。
哪怕陳軒的士兵可以說是甲天下,依然是這樣。
“嗖嗖!”
先是一輪箭羽壓製城頭上敵軍的射擊,緊接著霹靂車和其他的攻城機械一起用上。天穹之下,完全被殺喊之聲衝斥。
韓嵩站在城頭之上,被手下侍衛持扶著,躲在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
看著剛才還堅固的城池,幾乎轉眼間就在敵軍的攻擊之下,開始破敗。
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倒在自己的腳下,鮮血將城牆之上的磚染紅。
殺喊之聲四起。
敵方的士兵不斷的試圖攻上城頭,又被打下去。
因為韓嵩這位主將都要留下來與士兵們共存亡,所以士兵們也都拚了命。
戰鬥進入白熱化。
就連典韋,張扉幾員主將,都開始往城頭上麵爬去。
密密麻麻的兵馬殺之不儘。
陳軒站在帥台之上,拿著望遠鏡望著戰場上的慘狀。
饒是他的心腸如今已經無比堅硬,仍然感到動容。
古代戰爭,每一場勝利那都是拿人頭堆出來的。
“衝啊!”
在人山人海當中,依然能聽到張扉那洪亮的聲音。
也讓陳軒的心中再沒有半點憐憫。
敵人就是敵人,既然活在這個時代,選擇了走這條路,那便不應該有任何的婦人之仁。將望遠鏡取下,陳軒來到擂鼓的士兵處,拍了拍士兵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