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聽到自己兒子竟能說出這樣一番高談大論,劉表倒是有些驚訝。
但劉琦的話卻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他其實想聽到一些能安定自己信心的話。
等到劉琦說完,很明顯連大堂裡的氣氛都變得凝重了幾分。
“琦兒,你是不是有些太神話了那個陳軒了?”
劉表有些不悅的說道。
劉琉搖搖頭“不,我怕自己低估了他。”
而就在此時,一名士兵進來彙報。
“主公,王威將軍回來了。”
“什麼?”
聽到這話,劉表和在場的眾臣全部都傻眼了。
王威被他剛剛派去抵禦陳軒,現在怎麼跑回來了。
“讓他進來。”
劉表語氣已經變得陰沉。
王威這個時候跑回來,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心中已經變得不安起來。
很快一身鎧甲的王威,走上了大殿。
之前被陳軒追得丟盔卸甲,但回到江陵以後,王威又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次撤退倒還算從容,所以穿著打扮,還是頗為整潔乾淨的。
當他走上大殿,劉表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王威,我派你去抵禦陳軒,你怎敢擅自回荊州?”
聽到劉表的話,王威直接跪在了那裡。
“主公,末將無能,敗了!”
“什麼?”
劉表身體晃了三晃,一口鮮血從嘴裡吐出。
這王威一來一去滿打滿算,也沒走了十日,竟然就輸了。
減去王威來回的路程,也就是說,王威剛剛到了就被打敗了。
彆說劉表,周圍的群臣也都嘩然起來。
之前原本看好王威的人,此刻都恨鐵不成鋼。
而那些原本就不看好王威的人,此刻更是大聲的咒罵。
王威帶走的可是荊州最精銳的兵馬了。
“父親,父親,你沒事吧?”
劉琦急忙扶住劉表。
劉表擺了擺手,勉強站起來。
最近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吐血那是經常的事情。
吐著吐著也習慣了,不像剛開始那麼大驚小怪。
“我的兵馬呢?”
劉表沉聲道。
因為就算輸,也不可能全軍覆沒。
“我回來之時,都交給了韓嵩大人,韓嵩大人說要誓死守住江陵。”
聽到王威的話,劉表頓時沉默了許久以後,才歎了一口氣。
“韓嵩,不枉我對他看重啊!”
說完,目光立刻變得淩厲。
“既然韓嵩將軍以身殉職,而你輸給了陳軒,有何顏麵回來見我?”
“主公,我隻是為了留這有用之軀戴罪立功,為主公分憂啊!”
“如果所有人都死了,誰來替主公擋住陳軒?”
王威大聲的說道。
劉表已經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麵。
當然,他身體虛弱,這一掌也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
“你穿著整潔,衣服上連破洞都沒有,哪像一個敗軍之將。”
“我看分明是你督戰不力,臨陣脫逃,膽小怕死。”
“來人!給我拉下去砍了!”
“主公!主公!”
王威一聽頓時急了。
“我並沒有臨陣脫逃,是韓嵩將軍讓我回來的。”
隻是沒有人聽他的解釋。
很快就被兩名士兵拉了下去。
王威的錯誤就在於,劉表怒氣無從發泄,而他為了見劉表,竟然故意把淩亂的衣服弄得整潔,死也是咎由自取。
王威被斬,劉表望著滿堂的文武,默然無語。
荊州已無可用之將,誰來擋住陳軒的大軍。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許昌,丞相府內。
曹敏正在召集手下的文臣武將們議事。
如今的丞相府被人們戲稱為小朝堂。
的確,大漢朝廷裡麵發出的每一道詔書,每一道命令,都是經過丞相府討論而定下的。
說到底,曹敏的丞相府才是大漢的權力中心。
至於朝堂,不過是個宣布決定的地方。
今天議事,眾人注意到曹敏最倚重的兩個謀士,郭嘉荀或都沒有到來。
郭嘉是因為最近病越來越嚴重,每天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曹敏體恤他,無論什麼議事,能不讓他參加都不讓他參加。
而荀或則是自己稱病不來。
最近這段時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曹敏對荀或逐漸冷落。
有什麼軍政大事,也很少能看到荀或的身影。
這也使得荀或這個曾經曹敏麵前炙手可熱的人物,漸漸被眾人冷落。
曾經的荀令君府前門庭若市,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來拜訪他。
而今卻是門可羅雀。
十天半個月也見不著一個人了。
今天議事,剛剛開始,大堂裡的氣氛就顯得有些凝重。
主要討論的事情便是從江夏傳來的一封軍報。
陳軒放棄了對江東的進攻,而選擇打荊州了。
因為古代通訊不便,所以此刻在許昌,曹敏才剛剛得到彙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曹敏揉著鬢角,望向手下的眾臣。
“諸位,你們有何看法?”
眾臣你看我,我看你,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這時,一個頭頭戴高冠,長須過胸,麵容清瘦的中年人站了出來,說道“丞相,冠軍侯陳軒戰功赫赫,威名遠揚,但此事我覺得卻是非常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