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說“我有個更好的工作,比你現在更有地位,不知意下如何?”
公孫劍詳細描繪了江南紡織廠的前景,以及未來三到五年江南乃至整個大周朝的經濟形勢,然後問江南名妓徐佛,願不願意攜手共創一番事業。
徐佛感歎,亨通錢莊的少東家這麼厲害嗎?
公孫劍怕她懷疑,略帶無奈的說道“這是替陛下招攬人才,他覺得你能勝任這份工作。我如果說的算的話,更願意讓你來亨通,負責整個江南區域的業務。”
徐佛說“亨通錢莊已經步入正軌,江南紡織廠卻剛剛開啟。從前景考慮,後者的進步空間更大。”
江南紡織廠有兩個主要的廠區,一個在鬆江府,一個在蘇州,鬆江府那邊主營棉紡織,蘇州的生產絲綢、錦鍛等高檔貨,最近計劃在江陰開一家毛紡織基地,這樣一來幾乎能涵蓋紡織業的方方麵麵。
因為是大規模經營,原料成本能夠最大限度的降低,加上一些新技術、新設備的使用,工廠生產的各類貨物都具有質量高、價格低的優勢。
這般巨大的優勢,加上市場需求的旺盛,哪怕不是徐佛,營銷的難度同樣不大。
但徐佛有她的優勢,她更懂女人,也更懂男人,她知道怎麼變著花樣討人喜歡。在生產環節解決以後,公孫劍寄希望她暢通銷售渠道,打造銷售網絡,並想辦法叩開更多的市場大門。
公孫劍給她分析,江南紡織肯定會取得成功,但是這個成功到達什麼樣的高度,是他最為關心的。
分析組成市場的幾個要素,從競爭者來說,江南沒有成規模的工廠,隻有家庭作坊,以及一些小型的家族企業。公孫劍認為那是市場的有益補充,但根本無法構成對江南紡織廠的競爭,因此隻需要從產品的花樣上做文章,就不會與家庭作坊產生衝突。而且,當低端產品的零售價足夠低的時候,大家發現購買布匹比自己織省時省力還省錢,那家庭作坊必然走向消亡,成為一種記憶。
再看消費者群體,當前布匹售賣的重點肯定是經濟上稍顯寬裕的人,在江南各城市有大量的消費群體,需要通過品種、樣式、顏色的變化打動他們,推出成衣也是一個辦法,規模化工業生產會具有非常大的競爭優勢。
而且,公孫劍並不放棄低收入群體,會有結實耐用但不昂貴的布料推出,並可以售賣家丁、奴仆、護院等各類人員的標準製服。
這是涉及從紡紗、織布到染色、製衣的整個鏈條,關係到百姓日常生活的民生產業,做好了會服務每一位百姓,也會從每個人身上賺錢。
徐佛讚同這位“劉公子”的觀點,甚至延伸到她擅長的領域,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是與美麗、與時尚有關的朝陽產業,做好了會成為所有人目光的聚焦點。
公孫劍與徐佛互相欣賞,不覺間聊了足足一個時辰。
周圍船隻上的公子哥都很奇怪,平時柳隱姑娘出來不會這麼久,怎麼今天遲遲沒有離開?
君不見,姑娘彈琴都累了,唱曲都快唱不動了。
徐佛意識到這一點,但她並不著急,累了就休息一會,以後不用取悅於男人,媽媽帶你走一條康莊大道。
公孫劍欣賞她,她就像一個寶藏,還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可以挖掘。徐佛也欣賞他,怪不得能在皇
帝麵前受寵,原來是有幾分見識,有幾分本領的。
不過昵,徐佛並沒有立即答應,她要認真考慮一番,三日後再給答複。
公孫劍也不著急,如果三日後你同意了,請帶上這位柳隱姑娘,她不是要聽《廣陵散》嗎?我恰好會彈,到時彈給她聽。
很顯然,這是句玩笑話,公孫劍哪會彈什麼曲子,更不要提《廣陵散》了。
錢謙益逃了出來,一路上風吹草動,他都以為是追殺之聲。直到尋到一條船,這才總算喘勻了氣,蒼天有眼,饒恕他一條性命。
這艘船不大,烏篷船,簡易的船艙,最多坐個人。
撐船的艄公正值壯年,不像是以此為生的。
錢謙益發現後重新變得緊古,試探著問道“敢問船家,過河要幾文錢?”
艄公問他“客官身上有幾文昵?”
錢謙益翻遍了衣兜,他一文不名。
這符合他平日裡的氣質,銀兩都在仆從那裡,他一向身上不帶錢。這一次從陳仁伯那裡逃出,哪來的仆從?身上也沒有名貴的首飾玩物,這身長袍穿山越嶺的早已磨破,渾身上下沒有一樣東西值錢。
“船家,我雖然身上沒有分文,你給我一支筆一古紙,我能送你幾百兩銀子。”
船家撇撇嘴,顯然並不相信,帶你過個河而已,沒錢就沒錢吧!
錢謙益過意不去,這不是筒單的過河,很可能救了他的命。
船艙裡有個聲音傳來,“錢大人過來喝酒吧!”
錢謙益身子一顫,險些跌入河中。逃來逃去,不會又被抓住了吧!
待簾子掀開,他發現自己多慮了,船艙裡的人他認識,錦衣衛劉文炳。
“錢大人,我可等候多時了。”
錢謙益過去坐下,在狹小的船艙裡與劉文炳相對而坐,端起了酒杯,壓壓驚。
“劉大人,陛下可曾怨恨於我?”
“陛下若是怨你,又豈會吩咐我在此等候?”
錢謙益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你既然知道我的行蹤,為何不早早的出手相救,害得我獨自狂逃,好幾次險些丟了性命。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現在苦寒來,你們這些文人雅士不是最好這一口嗎?難得有個讓錢大人落荒而逃的機會,我又怎麼忍心打擾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