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帶著周婉言,以及有孕在身的海蘭珠。劉文炳帶著柳蓮,還有黃宗羲和秋妮子,算是三戶人家。祭祖是必須的,但遊玩是他們的真實目的,公孫劍會加派人手保障安全。
這一玩就是一天,回來的時候華燈初上。公孫劍琢磨,明天該去玄武湖劃船。
馮銓提醒他,大周是火德,五行之中水克火,做皇帝的最好遠離水。
公孫劍曾在太液池被淹過,但那是有人謀害,根本不是天命如此。因而,他願意把家安在映月湖的中心,也絲毫不懼去玄武湖泛舟。
更何況,劉文炳待在旁邊,此人外號浪裡白條,意思是水中脫光衣服遊泳的人,波浪一起,那可不是白花花的。
公孫劍說笑一番,並不介意與水親近。
馮餘儘到勸說的義務,也便不再多說。
在大周帝國的東北邊,女真人彆出心裁,他們在反思自己為何失敗。那個叫範文程的漢人,還有好多從大周投靠過去的人,包括葛九思與孫之懈,一致認為女真人要想成功,必須改名字,從而達到壓製大周朝的目的。
以前他們叫“金”,曆史上稱為“後金”。火克金,不吉利。
現在昵,改名為清。
清字屬水,清國水德,水克火,他們便能轉運,打敗大周朝後一統天下。
公孫劍隻當它是個笑話,女真人這兩年倒黴是大周朝的努力,絕非什麼天命。
大家見到皇帝的務實,他根本不相信那些玄虛,這是件好事情。
在出外遊玩的前一刻,有人送來書信,說是烏衣巷的徐佛派人送來的,交給前晚作詩的劉公子。
眾人此時已經聚齊,男男女女都在,等著出發去劃船。
哪個劉公子?
還能是哪個,這裡隻有一個劉文炳。
劉文炳露出無辜的神情,對身邊的柳蓮說“那夜我沒有寫詩,你都看見的。”
柳蓮說“我相信你,你也不會寫詩啊!”
劉文炳笑了,看到沒,沒文化有時候也是件好事。
先打開看看再說,公孫劍接過來,隻見上麵是娟秀的字體,寫道“清涼門外兩裡許,綠竹叢中寒舍相見。”
呃,是約會的地點,時間自然是今天,是現在。
人家邀請的是劉公子,柄柄,去吧!
劉文炳倒著跳了半步,天地良心,我可沒招惹她。
柳蓮相信他,示意不要緊古。
公孫劍笑著說道“趁你不在的時候,冒用你兩次名字,你們先去玄武湖,我去會一會這個柳隱姑娘,稍後就來。”
他有些高興,看來納蘭性德那首詩還是能夠打動人的。
劉文炳乾生氣,皇帝做的事情,他能有什麼辦法。拜托你,以後能不能彆亂用我名字?
好了,好了!
公孫劍答應著,外出微服私訪之時,優先選擇公孫公子的稱呼,偶爾考慮姥姥家的劉姓,這是人之常情。再說了,公孫劍隻說自己是劉公子,是人家猜測他是劉文炳的。
劉文炳覺得此行有一定危險,如果陛下非得去,我得跟隨保護。
亂黨還沒抓獲,陳仁伯在逃,萬一有人圖謀害你,怎麼辦?
公孫劍開玩笑說“你不會也想見一見柳隱姑娘吧?”
劉文炳被擊中軟肋,立即回到柳蓮身邊。什麼柳隱姑娘,我隻認識柳蓮。
公孫劍不再逗他,有高起潛帶人跟隨,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放心去玩吧!高興點!
公孫劍帶著王承恩和高起潛,還有李自成等一幫陝西人跟隨保護,騎馬往清涼門外趕去。
地方不難找,公孫劍和兩名隨從進入,有個侍女等在外麵,迎接公孫劍到房內,王承恩和高起潛留在了外麵。
公孫劍進門後並沒有看到姑娘,邁步走到裡麵一間,隔著簾子有個竊窕身影。
公孫劍猜測,此人應該就是柳姑娘了。
裡麵有聲音傳出,“劉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敢問那首木蘭花令,可是公子所作?”
公孫劍看到有古椅子,不用對方邀請,他先坐在那裡,反問道“柳姑娘可否喜歡?”
“人生若隻如初見,那該多好啊!可是總有分分合合,關心的人來了又走,一次又一次的彆離。”
公孫劍回答“相思苦,離彆痛,若每次見麵都如同偶遇,人生該如何灑脫。看柳姑娘年紀不大,為何心事重重?”
柳隱回答“公子教訓的是,隻是人生際遇不同,小女子是個苦命人,自小孤苦伶仃,還望公子諒解。”
公孫劍又怎會在乎,你問我是否親手所作,那當然不是。劉文炳隻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小子,從小吊兒郎當不乾正事,除了會下河遊泳還會什麼,哪裡能做什麼詩啊!”
“公子過謙了,哪怕木蘭花令並非公子所為,剛才一番談吐,還是儘顯通透,定不是俗世凡人,小女子佩服不已。”
公孫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俗世凡人,我還是真龍天子不成?他兩世為人,對人生,對生命,思考的多了些而已。
“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公子寫在後麵的話同樣精彩,卻有因噎廢食之嫌。”
公孫劍回想起前世,他的離去一定給父母帶來傷悲。如果不相見,他們應該不會那般傷心。人間有太多的得到又失去,這種感覺遠比從未獲得更為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