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下船後奔向這位皇後,將她高高抱起,小聲在耳邊告訴她彆羨慕,晚上咱接著種,不信這塊地不發芽。
周婉言很顯然受到了安慰,以她的敏感,又怎會不觸景生情。
皇帝對她太好了,哪怕犯過那麼多錯誤,哪怕與彆的妃嬪無法共處,皇帝依然給她最大程度的包容和
愛。
映月湖北島上的嫻妃和陳昭儀該生了吧?
周婉言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沒那麼嫉妒了。
皇帝的愛正在慢慢治愈她,讓她對美好未來充滿向往,讓她把眼前的幸福抓的緊緊的。
在耳邊,公孫劍還告訴她,從南京離開後,我們還要去一趟蘇州,你要榮歸故裡。
與以往的低調相比,公孫劍這一次要轟轟烈烈,他要給江南之行畫個句號,讓百姓看到皇帝威風凜凜的樣子,讓官場和士紳知道皇帝南巡的意義。
周婉言作為正宮皇後,將會陪同在皇帝身邊。
她是蘇州人氏,在中國人的價值觀裡,榮歸故裡是最頂級的個人欲望滿足。
史記中有個名句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
周婉言富貴了,做到這個年代一名女子的極限,對她而言回鄉是一種內心最渴望的榮耀。
公孫劍決定滿足她,之所以帶上周婉言,本就是將江南之行當作療愈之旅。公孫劍做信王時便娶了她,但兩人並未真心相愛,這一趟旅程朝夕相處,他們之間的感情今非昔比。
當他們牽著手盛大的出現在蘇州城,這是近段時間兩人相處的最高峰,好比是晚上最情不自禁的時刻,公孫劍很自信會俘獲她的芳心,從此幸福的生活下去。
好了,公孫劍放下周婉言,不能總是秀恩愛,快去烤肉去,朕一會要吃。
安頓好妻妾和朋友,公孫劍要乾點正事了,他喊過來一路陪同的馮銓,邊走邊聊點事。
馮銓明顯緊古了,他那古比女人還美的臉開始冒汗。
公孫劍沒有“我見猶憐”,他承認馮銓極美,美的驚心動魄,卻在心底抵觸,甚至厭惡。
畢竟,大家都是男的,欣賞他顯得心理很畸形,公孫劍極力回避。
劉文炳也走了過來,他清楚已經到了攤牌的時候。
“馮愛卿,一路上朕對你如何?”
馮給尚存僥幸心理,應道“陛下對微臣關愛有加,微臣提出釋放官奴,陛下應允,因此獲救之人至少幾十萬,這是陛下的恩德,也是微臣的幸事。”
沒錯,此舉受到無數人的交口稱讚,馮銓因此得到善名。
如果人生是積善行德的話,他這一下就已經抵達頂峰,善莫大焉!
可公孫劍說的不是這個事,而是馮銓的身份。
他不是簡單的前朝閣老,不是曾經巴結過九千歲魏忠賢,他還有另一層身份。
馮銓已經無法抵賴,皇帝不會無緣無故對他動手。
“陛下,微臣錯了!”
“白蓮教中有個分支叫無為教,你是無為教裡的一位香主,朕說的沒錯吧?”
馮銓沉默不言,因為無法反駁。
劉文炳調查他很久了,在一旁說道“當初在順義皇莊,你帶著幾名色目人比試天文曆法,錦衣衛從那時便已經盯上你。馮大人好生厲害,不僅是無為教的香主,而且是教主身邊的紅人,在白蓮教各派中非常活躍。”
馮給低下了頭,錦衣衛盯他這麼久,估計什麼都知道了。
劉文炳繼續道“大周湖畔相遇,你以為陛下真的會相信你嗎?陛下之所以采納你的建議,不是因為彆的,隻是因為你說的對。”
這一次建議被采納後,公孫劍一直將馮銓帶在身邊,很多事情並不避諱,目的是麻痹敵人,並借助馮銓傳遞不那麼正確的消息。
馮銓自以為詭計得逞,其實皇帝在不停的利用他。
現在對白蓮教的全麵清剿已經開始,留著馮銓沒有用處了,帶走吧!找個風水好的地方,讓這位絕世美男子香消玉須吧!
馮給跪倒在地,連聲呼叫,也不知他喊的是什麼。
響動聲驚擾了遠處燒烤的眾女子,抬頭向這邊看。
公孫劍輕輕拍了下馮檢的肩膀,“起來吧!死,也要死的有骨氣!”
你的人生已經圓滿了,這世上有誰二十幾歲成為內閣成員?有誰挽救了幾十萬人的一生?
既然參與了謀反,無數個夜晚想著如何弑君,就應該知曉今日的結局。
死亡,是你的解脫,也可能是重新的開始。
這一把玩輸了,願賭服輸,沒必要矯情!
公孫劍走了,劉文炳用手拽住馮銓的衣領,走吧!
馮銓沒有皇帝要求的堅強,他有生的渴望,連聲喊道“劉大人,我招供,我招供,我全部都招!劉文炳臉上掠過一絲壞笑,你肯多說幾句,我就敢聽!
審訊你的人在船上,慢慢說吧!
陳仁伯出現在蘇州城,與他會麵的都是白蓮教中的大人物,他們到了必須坐下來好好談談的時候。
無為教的褚天閣最先坐不住了,他辛苦經營的教派在三天內土崩瓦解,從江南到山東,直至北直隸,幾乎所有香主以上的人物被抓,他本人連夜潛逃,幾經周折來到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