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讓周婉言繼續享受榮耀,他開始盤算蘇州的事情。
劉文炳主動靠上前去,小聲告知陳仁伯和白蓮教頭頭腦腦會麵的事情。
現在正舉行隆重的儀式,公孫劍覺得不宜抓人。
一個時辰後,將他們全部拿下,誰都不能跑了。
他們覺得“大隱隱於市”,殊不知自己早已在監控之中,錦衣衛發現陳仁伯是幾天前的事情,始終不動手就等著釣大魚。
公孫劍期望今日的戰果,如果能順利擒住白蓮教的所有高層,這個教派將在未來一段時間偃旗息鼓,不再影響朝廷和各地官府的統治。
相比於周婉言的榮耀時刻,以錦衣衛為主的抓捕行動更為關鍵,馮銓已經死了,很多的白蓮教核心人物落網,希望今天是最後一批。
錢龍錫趕來蘇州送行的時候,皇帝又一次悄悄的離開。
盛大的場麵一次足夠,他更喜歡悄悄地來,悄悄地走。
錢龍錫帶著南京的文武官員,衝著皇帝離開的方向叩拜。這一次皇帝難尋,錢龍錫沒見到幾次麵,卻無時無刻不感覺皇帝的存在,在此期間他沒有睡幾個安穩覺。
作為內閣次輔,曾經犯了點錯誤的人,他感覺肩上的擔子很重,南京的政務絲毫不能掉以輕心。
江南織造局的王體乾是另一個犯過錯誤的人,他走過來安慰錢龍錫,隻要我等忠於皇帝,專心為天下百姓,那便不會再犯錯。
錢龍錫知道自己接下來該乾什麼,他拉著王體乾,還有南京吏部的錢謙益,以及東廠提督曹化淳,老哥幾個在蘇州喝個酒,商談一點事。
曹化淳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也是四人之中私底下與皇帝關係最鐵的。
錢龍錫問他的建議,下一步南京要做些什麼。
曹化淳多賊啊,賤兮兮的笑,並不明言。
王體乾經曆豐富,在魏忠賢與皇帝身邊遊刃有餘。
錢謙益反而是那個相對純潔的,他沒能競爭到柳如是,但是並不怨恨皇帝。人家沒拿出皇帝的身份,一樣取得了勝利,錢謙益對此心服口服。
南京應該怎麼做,錢謙益建議他向北看。
先看山東,巡撫李精白在做什麼?
兩件事,一件是吏治改革,實行綜合目標考核,明確各級官吏的具體職責,形成對應的工作任務,組織人員定期考核。
另一件事是頒布奴仆管理的法規,雖然隻是試行階段,江南發生如此嚴重的“奴變”,山東的一些條款是可以借用的,提升富貴人家蓄奴的成本,讓更多人成為自由民。
接下來看淮安,兩淮巡鹽使杜濱在改革鹽政,並成立“大周鹽業”這樣的國營公司。江南作為天下最富庶之地,理應緊隨淮安府的腳步,主動對接“大周鹽業”,為陛下分憂。
第三個看鬆江府,皇帝住在江南紡織廠好幾天,又去秦淮河邊挖名妓徐佛做銷售總監,可見對江南商業的重視。王公公的江南織造要動起來,把更多的絲綢、瓷器、茶葉賣給西洋人。曹公公的東廠要收好稅,既能收到足夠的稅賦,又能促進江南各地商業的繁榮。至於錢閣老,你的責任最重,陛下讓你來南京為的是商貿,是陛下嘴裡常常提起的“經濟”。
他的話沒錯,能說出來顯得非常耿直,畢竟錢謙益官位不比錢龍錫,受寵幸的程度不如曹化淳,資曆又比不上王體乾。
今天是四個人私底下喝酒,大家並不介意錢謙益的直白。其實,王體乾說的對,向山東的李精白學習吏治改革和新製度推行,向兩淮巡鹽使杜濱學習鹽政改革,將重心調整到江南的商貿發展與經濟繁榮。
錢龍錫在北京時貴為內閣次輔,其實內閣隻是決策機構,並不負責具體執行。他雖位高,其實權力並不
公孫劍將他派來南京,做的便不是“決策”,而是統籌江南一帶的各項工作。
“江南奴變”有他的責任,陳仁伯挑動的事件他應該做出更多,白蓮教的問題早應該重視。皇帝沒有責罰,見麵時隻提接下來的工作,這讓錢龍錫半是羞愧,半是感激。
曹化淳負責收稅,聽起來是筒單粗暴的事情。但皇帝在信中反複告誡他八個字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具體到每一個行業,收稅是對生產積極性的打壓,但尺度和方式必須注意。殺雞取卵不可取,養著雞每天都下蛋是門大學問。
今年是曹化淳開啟東廠新局麵的第一年,鹽稅可以跟淮安府學,那麼茶稅昵,礦稅昵,他需要借助鹽稅改革的思路,尋求更好的辦法,方能讓皇帝,也讓朝堂內外刮目相看。
王體乾來江南織造局“養老”,他同樣想做點事情,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王體乾要想順利的變老直至死去,他就必須向前進。
內部的業務正常辦,王體乾沒找到革新的辦法。對外的貿易有些停頓,因為夷州那邊在打仗,兩種佛郎機人和紅毛番子都被牽扯其中,導致官方和私人的貿易訂單來不到江南。
在南京拜見皇帝的時候,他得到了一個消息。皇帝親口告訴他,打仗的目的是貿易,占領夷州也是為了貿易。等鄭芝龍和葡萄牙人聯手戰勝對手,夷州和附近的廣州、廈門便成了東南沿海的貿易集散地,江南的貨物可以通過海運售出,江南織造必須獲取更多的海外訂單,才能讓江南紡織廠有更大的產能。
四個人舉杯,遙祝聖體龍安,祝大周朝繁榮富強。
此時的公孫劍在順風行駛的帆船上,他剛剛得到消息,嫻妃田秀英為他誕下一對千金,雙胞胎,信上說肉嘟嘟的,非常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