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低下頭,他清楚自己上當了。
原來,皇太極昨晚故意透露假消息,他卻信以為真。
“殺了吧!”
皇太極不願意聽他說原因,既然你已經降敵,那就死去吧!
隻是,皇太極想不明白,為什麼官位如此高的將領,居然也會投靠明國。
不止是他,皇太極更加不能容忍劉愛塔的降敵,一個女真人的駙馬,居然做了明朝的遊擊將軍,成何體統?
這是人心要散嗎?
還有更慘痛的打擊,明國冊封二貝勒阿敏做了建州衛指揮使,另外兩個小貝勒阿濟格和多鐸都有職務,這分明是另起爐灶,相當於扶持阿敏等人統治女真。
皇太極想過公孫劍的種種進攻策略,卻沒想到他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隔三差五的夜襲就不說了,忒惡心。
靠阿敏分化女真勢力,又極力拉攏劉愛塔這樣的人,分明是在蠱惑人心。
有種的戰場上見分曉,使用這樣低劣的手段,勝之不武。
皇太極的手下沒好意思說,在陰謀詭計方麵,皇太極比以前的老可汗努爾哈赤強多了,他幾乎做到了每戰必有奇謀,每一次都堪稱教科書般的神奇。
其實,女真將領的教科書很筒單,不是《孫子兵法》,不是《練兵實紀》,而是大周朝百姓耳熟能詳的《三國演義》,將領中幾乎人手一本。
皇太極是最能活學活用的那一個,他崇拜諸葛亮,也希望有一天能真正火攻一次。
走在營寨的邊緣,皇太極期盼營中更多受傷將士能夠恢複,他現在迫切需要出去打一架。
僵持的狀態會將他拖入深淵,他需要主動出擊。
這時候,一封密信遞到了手裡,他頓時大喜過望。
太監葛九思守在旁邊不遠處,見大清國皇帝高興,好多天以來的頭一次,連忙湊上來詢問。
皇太極見附近沒有彆人,欣喜的說道“二貝勒和多鐸、阿濟格兩位小貝勒來的信,他們依舊心向大清朝,心中念著朕,派親信冒死逃跑送信,說他們願意找機會逃回來。”
葛九思心想,他們的親信能跑出來,這仨為何不一起跑?
也許是他們覺得機會還沒到,葛九思恭維道“陛下洪福齊天,得道多助,必將渡過難關。”
皇太極還是搓手,不過已經與剛才不同。
剛才搓手是緊古,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全是敵人,就連國都也風雨飄搖。現在搓手是興奮,彆看隻是阿敏等三個人,背後代表的含義卻深刻入骨。
如果阿敏高高興興就任建州衛指揮使,還出現在盛京城內,女真百姓會接受這個新的統治者,那麼皇太極這個大清皇帝將成為過去時。
現在阿敏表示服從,帶著阿濟格和多鐸返回,至少代表女真八旗還是團結的。
隻要滿八旗沒問題,女真至少在軍事上保持自己的強大,再有兩三個月進入寒冬,到時候遼東天寒地
凍,皇太極巴不得周圍有很多可以搶的對象。
僅僅兩三個月,挺過去還是大清國。
至於寧遠,哪怕丟了國都盛京,隻要女真人可以繼續搶掠,斷絕大周朝的錢糧供應,還怕不能將失去的城池逐個收回嗎?
這些天以來,對麵的大周皇帝沒閒著,皇太極同樣很忙碌,他已經派人招降祖大壽和吳襄,即便不能讓他們屈服,至少讓他們保持觀望。那意思仿佛在說,我們女真要是完蛋了,你們就是被卸磨後殺掉的驢,看著辦吧!
與此同時,皇太極分彆向察哈爾和科爾沁寫信,向他們闡述現在的形勢,如果女真今天敗了,察哈爾將永遠做大周朝的順民,便很快變得和漢人沒有二致。科爾沁也彆總想著做草原雄鷹,為什麼魏蜀吳三國鼎立,因為蜀國和吳國隻要有一個被乾掉,剩下那個便獨木難支,要想不被明國吞並,最好留下女真鉗製明國。
皇太極相信,明國發動浩浩蕩蕩的四麵圍攻,未必真的能奏效。隻要阿敏等人忠心投靠,大清國至少在今年還沒到亡國的時候。
公孫劍清晨起來,第一件事情便是詢問,阿敏等人跑了嗎?
王承恩回答“跑了!就是四更天的事,直奔女真大營的方向。”
公孫劍問“追了嗎?”
“追了,但是沒追上。應該有個人中了箭,但不知是哪位貝勒。”
“哦,那就好!”
公孫劍怕他們不跑,跑了就好。
“喊袁督師過來議事!哦不,還是朕親自見他吧!”
公孫劍穿戴整齊後剛一出營帳,正遇到袁可立帶著陳奇瑜、孫應元迎麵而來。公孫劍命王承恩去喊周遇吉、黃得功、賀人龍、虎大威等人,還有滿桂、趙率教、何可綱等遼東係將領,皇帝要召開重要會議。
現在的形勢還不錯,在登萊和山東兵的幫助下,毛文龍和朝鮮人已經肅清東麵的敵人,收複了所有城池,他們正在重整旗鼓,由毛文龍為帥從東側進攻。
鄭芝龍的軍隊活躍在整個環渤海,因為騎兵缺失,他們按照皇帝的指示,沒有深入內陸,卻將沿海一帶完全攪亂。
公孫劍拿不準的是科爾沁和察哈爾,按原計劃他們應該已經逼近沈陽城,但是卻遲遲沒有動靜,難道是路上耽擱了,還是他們起了異心?
公孫劍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如果科爾沁和察哈爾叛逃到對方陣營,大淩河以東的明軍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