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即便是戰死,吳國公也不會虧待咱們的家人的,兄弟們挺住,為了應天,為了日後咱們的家人都過上好日子,一定不能讓這陳友諒,輕易拿下太平。”
花雲是粗人,不會說花團錦簇的話,但他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手下將士的心裡,這些將士,之所以會給公孫元捧賣命,是因為公孫元境給他們的家人分了土地,解決了溫飽,住上了新房,生活有了奔頭,為了自己的妻兒,他們是不會輕易讓侵略者,踏入自己的家園。
第二天,陳友諒的大軍,依舊沒能拿下太平城,這讓陳友諒對太平守將花雲的態度,有了轉變。
他之所以會攻打太平,是接到探子回報,這太平城,隻有三千守軍,而且守將花雲和公孫文遜,在公孫元捧軍中,名頭並不像常遇春、胡大海那樣響亮,這才臨時決定,攻打太平。
柿子要挑軟的捏,可誰成想,一個小小的太平城,竟然擋住了自己兩天。
兩天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此時,太平城被圍困的消息,恐怕早已傳回應天,倉促之間,公孫元捧雖然沒辦法派兵來救援太平,但一定可以做好準備,在應天迎接自己的大軍。
想起此事,陳友諒心中便是一陣惱火,自己親自攻打公孫元諄,誰成想第一戰,便遇到這麼大的麻煩。
想到此處,陳友諒對手下桿將張定邊道“定邊,明日,無論如何要攻下這太平城,咱們之所以所向無敵,最主要的便是因為水軍強大,可以出其不意,若是起不到這個效果,那咱們便會優勢全無,這一場,未必還能占到便宜。”
張定邊聞言,拱拱手對陳友諒道“主公放心,明日無論傷亡如何慘重,我都一定拿下這太平城。
據探子稟報,這太平城,也就三千多的兵馬,經過兩天的消耗,應該也所剩無幾了吧,明日,我一定攻破太平城。”
張定邊說的斬釘截鐵,陳友諒對張定邊的分析,也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對張定邊道“這公孫元捧,是個人物,手底下的桿將,還真不少。
俞通海當初在天完,也就是個小腳色,頂多算是二流戰將,可到了公孫元捧手下,竟然能發揮出如此戰力,竟然將自己的老上司趙普勝給打的屁滾尿流,這花雲,一個名不經轉的將軍,帶著三千兵馬,竟然就能將我攔在這太平城下兩日,了不得啊。
明日如果有可能,便將這花雲活捉,若他能為我效力,饒他一命,也未嘗不可。”
聽了陳友諒的話,張定邊拱拱手又道“主公,雖然這花雲,是公孫元捧手下將領,但說實話,末將對此人,也是佩服至極,能在如此境況下,堅持兩日,無論是軍事調度,還是對手下將士的凝聚力,都堪稱一流,即便是末將,恐怕在軍中,也沒有這個本事。”
“嗬嗬,定邊,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看你,並不比這花雲差,等擒了花雲,你倆好好討論討論這如何凝聚人心,如何帶兵打戰,以你的性子,相信很快便會和這花雲成為朋友。”……出於對花雲的敬重,陳友諒並未選擇夜襲,而是第二天清晨,才對太平城再次發動夜襲。
這一次,一開始攻城,張定邊、陳英傑二人,便親自上陣,見軍中大佬都衝到前線了,陳友諒大軍立刻士氣大振,前仆後繼朝太平城衝來。
久經陣戰的老兵,其實對戰局的判斷,未必就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將軍們差,將軍們能看明白的事情,這些老兵同樣明白,今日,就是破太平,進城劫掠的好時機。
麵對浩浩蕩蕩的陳友諒大軍,花雲在心中歎息一聲“守不住了,今天無論如何是守不住了。”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花雲並未表現在臉上,依舊竭儘全力,指揮將士守城,但昨夜清點之後,可戰之士已經不到八百,即便是全員上陣,依舊是有心無力。
僅僅半個時辰時間,太平城的守軍,已經死傷殆儘,陳友諒大軍衝入太平城。
麵對如同蝗蟲過境的陳友諒大軍,花雲帶著身邊僅剩的幾個親兵,依舊拚死衝殺,此刻,他的心思很簡單,現在多殺一個,將來攻打應天的時候,陳友諒便少一個人。
抱著兒子站在城中看著丈夫廝殺的郜氏,見丈夫花雲陷入絕境,是淚如雨下,她知道,丈夫花雲,這是不打算活著離開太平城了。
便在郜氏暗自流淚的時候,侍女孫覓翠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對郜氏道“夫人,我聯係了太平城一戶商人,他家馬車能帶上您和少爺,咱們趕緊逃命去吧!”
聽了孫覓翠的話,郜氏歎息一聲,對孫覓翠道“太平城破,我丈夫必定以死殉國,我們夫妻一場,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郜氏說完,孫覓翠想要插嘴,結果郜氏擺擺手,又對孫覓翠道“覓翠,你是我的貼身丫鬟,咱們相處多年,我是什麼樣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我說不走,那便是不走了,你說什麼也沒有用。”
說罷,郜氏歎息一聲,看向懷裡的兒子,又對孫覓翠道“覓翠,我陪著將軍去死,理所當然,但少爺是將軍唯一骨血,不能讓花家絕了後,你……帶著他逃命去吧!”
說罷,郜氏對孫覓翠鞠了個躬,哭著道“將軍的血脈,就全靠你了。”
聽夫人說的淒涼,已經哭成淚人的孫覓翠,立刻擦乾眼淚,對郜氏道“夫人放心,我就是拚了性命,也會護小少爺周全。”說罷,從郜氏手裡接過花雲的兒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郜氏回頭,靜靜看著孫覓翠帶著兒子走遠,這才轉過頭,此時的花雲,身邊的親衛,已經死絕,花雲也被陳友諒部下生擒,正壓著去見陳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