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驚奇起來,金老實將原委一說,原來是最近都在盛傳要開征河防捐,不少中小戶人家去年的帳子還沒結,今年剛開春又攤上這事,好多已然過不下去了,要麼舉地投靠大戶,要麼賣地置辦鋪子,原本一百兩的鋪麵如今能炒到二三百兩,實在是不劃算。
“原來如此。”
公孫劍撓了撓頭,確實有點吃虧。忽然轉念一想,買鋪子不合適那就買地啊。這麼多人賣價錢一定合適。一問金老實,果然如此。
原來十兩的水田如今八兩就能拿下,最便宜的就是靠近河道的灘地,隻一兩半就成,不過沒人買,而且那些好地也讓大戶們盯著,旁人不好下手。
公孫劍想了想,道“這樣,你幫我踅摸一百畝河灘地,要靠近碼頭,最好地勢低的,越低越好。
啊,這不是傻麼,旁人看都不會看一眼,甩都甩不掉的地方,你還要買。金老實覺得麵前這主一定是瘋了,心裡有些不敢接這活計,萬一以後反悔又要賠償,自己哪裡說理去。
“公孫爺,您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拉,就這麼辦。”
公孫劍說完,將懷中扣下沒有上交的三兩碎銀扔給金老實,拍拍屁股走人,金老實愁眉苦臉在後相送。
出了金家,看天色還早,便在城中閒逛,路過四春坊,手癢難耐,可想起向古靈兒的保證來,咬咬牙離開。不知不覺又轉到了柳樹巷,打遠一看,呦,這不是老三和崔玉緹麼。
隻見這二人行蹤詭秘,身後小廝還挑著一大擔行李,往毛盼兒家而去。到的門口,崔玉緹叫開門,二人迅速走了進去。
公孫劍大奇,崔玉緹竟然能讓老三知道這事?悄悄進了巷子,躲在上次的大柳樹後觀瞧。透過院牆,見毛盼兒迎了出來,崔玉緹一介紹,兩人不僅沒惱,還笑的眉開眼笑的。
行李送入內室,毛盼兒吩咐丫鬟準備酒菜,哥倆登堂入室共擁一席。
公孫劍在外看的直咋舌,亂,真亂,忽然又嘿嘿一笑,這以後可就有的瞧了,老三知道了老二的事,二房能不折騰,如今大房家產全握,二房不趁機奪權才怪。
崔玉緹就是個傻子,行事不秘讓老三粘上,怕是要人財兩空。隻是這毛盼兒不知打的什麼主意,竟然來者不拒。
藏在樹後看了老半天,三人酒足飯飽,相擁進了內室,好一個辣眼睛,公孫劍連呸數聲,連忙抽身而走,心裡為老二公孫望樓可惜,花大錢安置了這麼一個東西,日後必定還要反咬一口,何苦來哉。
出了柳樹巷,城內再無轉悠之處,優哉遊哉出城。
城外二裡地,便是一片樹林子,此時官道上行人稀少,公孫劍剛走到樹林邊,忽然心頭警惕,卻是遲了,就見樹林中跑出十來個人,把自己團團包圍。
公孫劍眼睛一眯,原來是胡狗找人來報仇來了,這些家夥個個身懷利刃,不似一般痞子混混,看來今日難以善了。
“虎哥,就是他啊,我兄弟好慘。”
胡狗一指公孫劍,向當中一個疤臉大漢哭訴起來。
“沒用的東西,就這麼個二愣子野種就把你們嚇成這樣,我都替你丟人,以後不要說是老虎的兄弟。”
“不不,虎哥,他可和以前不一樣了,學會偷襲了。”
“一邊去。”
老虎一聲暴喝,走到公孫劍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公孫小四,我不管你和胡狗兄弟倆是什麼關係,不過你打的是我兄弟,這帳你就逃不掉,拿五百兩來就算,彆告我你公孫家連這麼點錢也拿不出來。”
公孫劍深吸一口氣,將镔鐵棍抽了出來,笑道“你剛才說什麼?”
“嗯?娘的,你還敢給老子裝傻。兄弟們教訓教訓他。”
老虎一揮手,身後衝上來三個家夥掏出刀子就準備給他放血。
對方人多勢眾,鐵棍雖好但太沉了,不可長久。公孫劍一提氣,棍走斜線,從圓中來,往圓中去,進進退退,瞬間便於三人戰在一處。
“就這不敢接戰的愁樣,就把你們兄弟打了,哼。”
老虎冷哼一聲,胡狗瞪大了眼睛,怎麼玩法又不一樣了?
可就在此時,就聽著砰砰,啪啪,啊。慘叫聲接連傳出,三人不是手骨斷裂,就是肋叉子被捅,紛紛倒地。再看公孫劍,雖然狼狽但渾身毫發無傷。
“上,上,都給我上。”
老虎徹底發怒,從懷中掏出拳刺來帶上,一蹦而起,加入戰團。公孫劍心中發苦,實在是人多,就算自己太極耍的好,也免不了受傷,受傷的下場就是個死。
想到此處,前世那股韌勁和今世的狠勁一衝而上,镔鐵棍呼啦一掃,直奔老虎而去,彆人誰也不顧,隻盯著老虎打,隻有先乾倒他,自己才有活路。
“呀呀,我斬,拿命來。”
公孫劍撕聲力竭,狀若瘋狂,背後連挨了兩刀,鮮血迸發卻不管不顧,隻對著老虎猛打,這打卻不是沒章法,還是太極手法,畫直為圓借力打力。
老虎隻有個拳刺,短一分便險一分,連招架也不敢,被撚的狗急亂跳,手忙腳亂,砰砰砰,關節肋叉子挨了數下。
“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老虎倒地就地一滾,躲開镔鐵棍,旁人上衝,公孫劍腿上又挨了一刀,這一刀可刺了個準,噗通公孫劍單膝跪地,眼見著老虎滾了出去,自己卻再無力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