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他們說的許家是怎麼回事?”
金老實一聽,歎了口氣,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唉,說起來也是氣人,這不開征河防捐麼,大戶帶頭助捐,他們有錢不差這些,可是苦了小戶們,去年的饑荒還沒還上,今年再多交,那一年就喝西北風了。這許家啊,家裡有一個秀才,還算是過得去的,可就是腦子有些軸,頂著不交,還要去府城上告,你說這能好的了?”
“哦,那黃老三是怎麼回事?”
金老實聲音又低了三分,道“聽說黃老三專門逮著不交捐又不賣地的人家鬨騰,非得折騰著把地賣了或投了大戶才罷手。”
“縣裡就這麼放任不管?”
“聽說這些人下手極有分寸,先是滋擾,你要忍不住動手,他就逮著理砸東西,你敢傷人他就敢押了人去見官。”
“哦,原來是有理有節的流氓啊,那鄉裡鄉親的就讓他們這麼放肆?”
金老實嘿嘿一笑道“四爺不看看收地的都是誰啊。
公孫劍徹底明白了,都是套路一環扣一環的,總是老百姓吃虧。歎口氣,將買宅院的事說了一遍,金老實大喜,良田現在不好買,可這宅院卻是極好買,多得是人買宅院換銀子。
又問了大小地段等等,金老實盤算道“四爺要的地方不小,還要靠近官道,小家小戶的不行,我看不如這樣,你們公孫家在官道對麵不是有個十幾戶人家麼,有好有幾戶要賣宅子,我去說一說,把剩下那些也拿下,這樣一來地方就大了。”
“嗯,好,這個不錯,離城也近,不過這價錢是不是也要高一些?”
“不錯,那剩下的人家大部分都是在城裡上工的,不靠田地生活,要現買的話,怎麼也得多出些銀子才是。”
公孫劍點點頭,現在正主還沒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先談著正好。
“那就這樣,你先聯係著,有消息就到家裡告訴我。”
“得嘞,四爺聽好吧。”
金老實告辭走了,古靈兒不放心的道“四弟,你這麼定下,要是人家來了不滿意怎麼辦?”
公孫劍嗬嗬一笑道“怕什麼,他一個外來戶在這舉目無親,還不得聽咱們的?”
“可他是什麼將軍啊。”
“嗨,姐啊,這不得勢的宗室多了去了,不差他一個,聽說還有給人打工的宗室呢,你哪處說理去,沒事。”
“哦。”
兩人說完結了賬,還沒出門就見街上人流中,公孫望閣一閃而過,看那神色喜悅中帶著憂愁,激動中帶著恨意,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味道。
怎麼了這是?姐弟倆相顧愕然。公孫劍來了興致悄悄跟上,古靈兒不喜公孫望閣沒跟了去,自己去買合適的禮物在集外等他。
公孫望閣左拐右拐,停在了一處攤子麵前。
“給我來包紅花藥。”
“好嘞。
老板包藥,公孫望閣四下看了看,長長出口氣,哼道“果然無情無義,這下好了便宜了我。”
買了藥,公孫望閣匆匆往縣城而去。
公孫劍晃晃悠悠來到攤子前,問道“老板,這藥效果怎麼樣,多錢?”
那老板一看是個年輕人,這長得也太寒顫了點,心想一定不是個好東西,當下笑道“小哥你放心,一包下去保準流的乾乾淨淨。而且才二錢銀子,值到家了。”
啦,a貝。
公孫劍扭頭就走,出了市集,古靈兒正等在路邊,上來一問,公孫劍小聲道“買打胎藥。”
“啊,這這,三哥買這藥乾什麼?”
公孫劍搖了搖頭說不知,不過心裡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指定是那個毛盼兒不知懷了誰的種了。
二人回城,來到丁頭巷,自家鋪子前,胡大笑的沒鼻子沒眼的,連連解釋真的沒有了,明兒趕早。幾個買肉的客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少爺,高啊,這招太妙了,越是買不著他們越想念的緊,都有好幾家定了後天出鍋的了。”
胡大見姐弟來回來了,連忙上前表功,公孫劍點點頭,道“這就對了,細水長流也不少掙,卻不打眼。”
倒是這個理,幾人點點頭,進了小院,方同漸正在練他的旋水裂缸大法,公孫劍將買宅子的事一說,方同漸隻道師兄覺得好就行了。
得這錢還不能不掙了。
轉過天來,豔陽高照,天氣是越發的熱了,古靈兒琢磨著給眾人換件春衫,盤算了一通得差不多二兩銀子,也就是一天的收入。
有了買賣心裡不慌,古靈兒大手一揮,一人做兩件,大家夥聽了都高興,尤其是胡大兩口子,雖說離了公孫家大宅身份上有些低落,可這好處是實打實的,而且上頭沒有主家打罵,下頭沒有旁人使壞,這日子過得分外舒坦。
“小姐,要不就交給我做吧,年輕時咱也是針線上的一把好手。
胡李氏急著表現,古靈兒當然沒有不同意的,當下開始量尺寸,給胡李氏銀子讓她去買布料。胡李氏大喜,這是又多了一分信任啊,喜滋滋的上了街。
快晌午時分,胡李氏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扛料子的小工,等將東西放下,大家才看清這小子不是彆人而是胡狗。
“呀,小兔崽子還找過這來了,我打死你。”
胡大抄起攪鍋的棍子就要打,胡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扯開嗓子叫道“爹啊,你打死我吧,我對不住你,我和蛋兒現在沒了活路,爹你打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