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巧咬著牙點頭,又趴下磕了個頭,謝過公孫劍。
姐弟二人退出柴房,古靈兒皺著眉頭道“四弟,秀巧”“唉,姐啊,我也是左右為難,把她給了大伯娘,恐怕這條命就丟了。放出去不管指不定能生出什麼禍事來,咱們也姓公孫,怕是少不了要牽連。這回啊,是砸手裡頭了。”
“可,可她糟了這麼多罪?”
“是啊,彆說你了,就我看了也想幫他報仇,可能報麼?”
“這。”
古靈兒沉默了,姐弟二人默默回了大院,秀巧的安置確實是個頭疼的問題,兩人都沒有什麼好辦法,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大頭出門進縣城去請郎中,沒敢找費郎中,怕馮氏提前知道再過來。快晌午時分,小不點又跑了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是商隊追上了。
春蘭確實搭了便車說是要去公孫州,鏢行的人本不想惹麻煩,偏車隊裡一個婆子認出她是公孫家的丫鬟,便讓她上了車。半路上宿營,正好和一家大戶人家的車隊在一處落腳。
那戶人家裡有個公子看上了春蘭,兩人不知怎麼的就走在了一起,春蘭便跟了那人走了。
“啊,那人是什麼人家?那公子是什麼人?是不是一表人才?”
公孫劍一張嘴就是一禿嚕,小王依眨了眨眼道“這和一表人才有什麼關係?
古靈兒連忙把小王依拉過身邊,說道“你彆理他,那大戶人家是什麼人,要去哪可問了?”
小王依搖了搖頭道“隻知道是路過的,一大早就分開了,具體去哪不知道。”
公孫劍和古靈兒一聽,瞬間便像是丟了魂似的,呆滯無顏。
“二姐姐,二姐姐。”
古靈兒回過神來,強忍著眼淚說道“沒事,沒事,你吃飯了麼?我讓人給你做去。”
“沒,沒吃呢。”
小王依睜著大眼說假話,她倒不是真饞吃的,隻是心裡覺得這麼說,古靈兒能好受些。
“好好,翠兒快來,叫胡大娘做飯,快快。”
“是。”
翠兒連忙答應,深深低著頭跑了出去,公孫劍呆了片刻,長歎一聲,說道“姐,你們吃著,我出去看看。”
“好,去吧。”
兩姐弟說話猶如應付差事,兩人心裡都知道,春蘭這一去恐怕再無相見的機會了,以後她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日子過得好不好,再也無從知曉。
公孫劍晃晃悠悠出了大院,見人給他行禮請安,隻會說一句,很好很好。
來到官道邊上,胡大正和幾個下人搭棚子,準備一兩天就開始發賣刨冰果子,冰塊是從王裡正家拿的,等今年冬天就自家凍上,明年就不用勞煩彆人了。
“少爺。”
“很好很好。”
“趕明兒就能用了,您看讓誰來管這攤子。”
“很好很好。”
胡大愣神,今兒是怎麼了?正想再問,就見胡李氏領著人從作坊裡出來,讓翠兒拿著食盒往大院送吃的,然後一幫子壯婦抬著麵案往鋪子裡走。
這鋪子也是前些日子收拾出來的,原本是個緊靠官道的小院,拆了一麵牆蓋了臨道的門麵,正房裡挖個地窖放了冰塊存貨,門麵裡現買做好的各類醬肉。
胡李氏見了迷瞪的公孫劍連忙上來行禮,公孫劍也隻是點點頭,說道“很好很好。”
“少爺這是咋啦?”
胡大小聲問胡李氏,老婆子搖頭道“我哪知道,這些主家事少打聽,今時不同往日,惹急了趕出去就完了。”
“哦,對對,不問了不問了。”
胡大連忙點頭,轉回身去看他的棚子,如今兩口子每月可掙不少,可不能貪口舌便宜丟了好日子。
公孫劍來到官道邊,叫人在樹下放了把躺椅,坐上去搖著椅子看官道上人來人往。
一會的功夫,大頭坐著車回來了。請了城裡有名的婦科聖手孫不思,老頭出診一次可不便宜,沒有五兩下不來。公孫劍見了隻是擺擺手,大頭連忙請了孫郎中進去。
過了晌午,古靈兒將孫郎中送了出來,又給包了好大一塊醬肉,孫老頭笑著謝過,登上車走了。古靈兒來到公孫劍身邊道“四弟,你不能不吃飯啊。”
“我不餓,老頭怎麼說?”
古靈兒歎口氣道“說是受傷頗重,以後子嗣上恐怕”“傷能治麼?”
“那個倒是沒事,就是頗要將養些日子才成。”
公孫劍點點頭,道“姐,我想了,還是給馮氏送去吧,兩個都稱心,她們鬨不鬨的由她們去,咱管不著。”
“啊,這,這她能活?”
“哼。”
公孫劍冷哼一聲道“也許人家活的還更好呢?
“這是?
古靈兒不解,公孫劍一躍而起,低聲道“姐,你看秀巧那眼神了麼,已經狠到骨頭裡了,咱們攔著也僅僅是一時,攔不住一世,趟情就成全了她。馮氏那裡咱們看著便好,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