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七手八腳把人架起,送回了王家,公孫劍叫出古靈兒來先給她安頓住處,讓方同漸守著,叮囑他啥也彆問,等自己回來再說。然後叫上大頭,拿著镔鐵棍跑出了門外。
來到工地一旁,向對麵老宅望去,燈紅酒綠人聲宣吠沒什麼異常,又不放心坐在大樹下守了半天,這才確定應該不是投懷送抱來挖坑的。
施施然回了王家,來到了安頓月兒的一處跨院廂房,王道昌也被驚動跑了過來。問他出了什麼事,公孫劍一說,老王歎息道“唉,小小年紀可憐啊,看那模樣,一定是挨了打,老公孫家不厚道啊。”
“沒事,老王你回去歇著吧,這事我料理。”
王道昌點點頭,轉身命人關大門,誰來問都說沒見過外人。
公孫劍進了屋,古靈兒正在給她手臂上藥,好家夥,一條條的淤青紅腫,小丫頭愣是一聲不吭,隻是抬頭看著方同漸,那眼神中又是歡喜又是委屈,讓人看的揪心。
“月兒是吧,你跑來乾啥來了。”
方同漸急了,叫道“師兄。”公孫劍一擺手阻止他說下去。古靈兒擦好了藥,起身到“你們先說話,待會我來給你擦後背。”說完把方同漸拉出了屋。
“二小姐,這。”
“你彆急,你師兄這是摸底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公孫劍這麼做雖有些不近人情,可卻有他的道理,方同學隻得壓下心中的不忍,在門外來回踱步耐心等著。
屋裡月兒聽公孫劍這麼一問,站起身道“若是少爺怕麻煩,我可以走。”
嘿,在這耍激將呢,公孫劍定眼瞧著,見這丫頭眼底純淨,神色堅毅,心跳不促,血脈平緩,心中暗道,這丫頭也是個人物啊,方同漸有福了。
“你不知道卞齊和我的真正關係吧,哼哼,敢跑到這兒來,你是自投羅網。”
公孫劍猛然變臉,就見月兒反手就把炕桌上的燭台抄在了手中,一把拔下蠟燭,鐵釺子就頂在了咽喉之下,屋內頓時漆黑一片。
“我看錯了,你放我走,不然我就死在這。”
公孫劍凝神看著,不由得點了點頭,看來不是假的,心裡鬆了口氣。哪知屋外頭,方同漸一看燈滅了,頓時大急,一腳踹開門就跳了進來。
“師兄,你不能這麼做啊。”
“我呸,你想什麼呐,誒呀。”
公孫劍挨了一錘炮,蹬蹬瞪幾步跌坐在地,哈哈大笑:“小子你等著。
小月兒月下來投奔,公孫劍盤問了一番覺得不是作假。安頓了小丫頭住下,幾人出了屋。
“好你個方同漸,你等著,明兒我要不把你練出屎來我跟你姓。”
公孫劍捂著眼放狠話,方同學苦著臉叫道“師兄我不是誤會了麼,誰讓你又吹燈又拔蠟的。”
“嘿,你還有理了。”
公孫劍不解氣上去就打,方同漸理虧不敢還手,硬生生挨了一拳才算扯平了。
第二天一早,方同漸在前院磨水缸,公孫劍和古靈兒來看望小丫頭,這才知道了昨日的情形。
原來是公孫望閣納妾,場麵宏大,惹得公孫嫻不高興了,姑奶奶明媒正娶正派子結婚居然比不過你個納妾的,這成何體統。
卞齊也有氣,倒不是場麵比過自己,而是沒跟著老太監去府城,心裡不服,嘴上就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哪知公孫嫻沒出去鬨騰去,反倒是把月兒打了一頓。
小丫頭知道這主正在火頭上,一聲不吭受了,哪知卞齊偏又看出了火,當下就要把她收房。這下小丫頭可不能忍,借口出去打水回來伺候也方便,就跑了出來。
外院人來人往,誰也沒注意她,跑到灶房借了身婆子的衣裳,便跟著給對麵流民賞吃食的婆子們混出了老宅。
姐弟倆聽完唏噓不已,好好安慰了一通才出來。公孫劍歎口氣,這一樁樁一件件作孽呦。
古靈兒歎道“四弟,老宅會不會來要人?”
公孫劍想了想道“不會,誰知道她跑這邊了,除非消息走漏,再說,就是知道了又怎麼樣,惡主欺奴還不許人家跑了。”
古靈兒搖了搖頭,恐怕事情沒這麼簡單。
姐弟倆一時想不出如何才能不漏聲色把月兒瞞下,找王道昌商議,果然老王人老成精,出的主意賊高。現在不是有流民麼,去縣裡讓趙捕頭上個流民落籍的檔,改頭換麵誰能說她就是月兒。
公孫劍大讚,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這主意也能想的出來。
當下給月兒改了名,叫了個王熙,家住隨棠縣,父母遇災而亡流落至此,老王家收為女兒。得,這下直接從丫鬟變小姐了。
老王安頓人去縣裡找趙捕頭辦檔籍,公孫劍感歎,朝中有人就是好啊,換了平頭百姓,哪裡能這麼輕易就換了人。
至此月兒就改名叫王熙了,小名叫從兒。
轉過天來,公孫劍繼續在樹下喝茶監工。
鋪子已經蓋的差不離了,臨著官道三間門麵,左手是刨冰鋪子,裡頭挖了冰窖,中間是二層的管飽飯館,右手是作坊又做飯來又醬肉,門前大樹旁是一座小木樓,一樓賣胭脂水粉,二樓給過路的夫人小姐們落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