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內衛!
公孫劍嗬嗬一笑,生出兩個手指來。
曹子明驚道“你瘋了,就這麼點地方,就要兩千兩,你知不知道,孫不願能叫孫黑手是打哪兒來的?”
“嗬嗬,打哪兒來的,不就是發的死人財麼,那是二十年前可不是現在,他現在為何又不那麼乾了,還讓你來做說客?曹姐夫,要知道那個什麼王爺可不是咱們普通百姓,多少還是要些臉麵的,你說碰上孫黑手,他是降階而迎,還是拒之門公孫劍冷笑一聲,便端起了茶杯,曹子明臉上陰晴不定,深深看了一眼公孫劍,哼道“好,既如此,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孫不願怎麼乾我也不攔著了,你不要後悔今日這番話。”
“曹姐夫,我這兩天看了本書,才知道這喝茶也有講究,叫做端茶送客,曹姐夫可曉得?”
“哼,我們走。”
曹子明憋了一肚子氣,領著小廝走了。方同漸問道“師兄,要不我去找他講講道理?”
公孫劍哈哈大笑“不用,想和王府掛關係的多得是,隻要他還想喝頭湯,這帳他就得認,不然咱就給他揚揚名,就有他受的。”
“那,那這是就這麼了了?”
公孫劍一抬眼皮,笑道“你覺得呢?曹大姑爺好心送人情來,咱們不接,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方同漸搖了搖頭不懂,不過不妨礙他明白這事啊還沒完。
“師兄,你說吧,咱們怎麼乾?”
公孫劍淺笑一聲,道“師弟,過兩天你就去趟府城,啥也彆乾,就盯著孫家和老太監,看看他們和什麼人來往,親支近派又是誰,孫家以往有些什麼傳出來的閒話,等我去府城後,咱們來個翻公孫倒海,掀他龜蓋。”
“好嘞,師兄聽好吧,我今兒就出發。”
“彆。”
公孫劍嗬嗬一笑道“此行時日不短,多和王熙相處相處,過兩天再走。”
“師兄。”
方同漸扭捏的叫了一聲,公孫劍一個哆嗦,又學卞齊?一腳把他踹飛,回了飯廳。
此時崔玉堤早已溜之大吉,老王說是不待見曹子明回去等消息了。公孫劍剛坐下,老杜頭前來稟告,地裡菜裝了兩大車,準備出發了。
公孫劍不放心頭一次送,放下筷子和老王說了聲,自己親自押一回,晌午不用等自己吃飯了。
方同漸要跟,公孫劍把他攆了回去,隻帶了大頭,又把自己的镔鐵棍帶上,叫了王家幾個下人跟著,一路往城北而去。
半路讓大頭去通知趙捕頭,正好又看見老宅的馬車飛奔進城,指定是曹子明去找孫黑手了。公孫劍搖了搖頭,沒有理會,繞城而走。
到了北門外,就見大頭和一個捕快模樣的人等在了路邊,上去一問才知是趙賢良手下的親信,叫做張寶軒。這張捕快極會來事,公孫劍還沒問呢,就把工地上的事說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這工地上不隻有縣裡征發的民役,還有雇來的流民,當然也和民役一個樣隻管飯,就這樣流民也感激不儘了,直呼縣尊青天大老爺。
這工地上的油水,有三家來分,本縣首善龐家供了所有的沙石料,那可是大頭,油水極豐厚。另一家隋大老爺,供了鐵器木料,也是個流油的買賣。
剩下一家是個從府城來的姓圖的色目人,圖家則在工地上安了柵欄院子,不知從哪找來了婦人,反正是不少,河道整治到哪兒,他們就跟到哪兒,除了做皮肉生意,這糧菜生意也做,漿洗生意也做,雜的很。
這次拿下的送菜買賣,就是切的他家生意,不過圖老爺因著身份不會怎麼樣。這買賣彆看不起眼,可細算下來也不少呢。
張捕快嘻嘻哈哈說了一通,公孫劍連連點頭,心裡叫道那可不,花了六十兩,至少一個月以後才能有的賺,人家是看不上這點兒。
到了工地上,舉目望去,浩浩蕩蕩一字排開,舊堤上墊土壓實,河道裡挖淤疏通,一副熱火朝天的模樣。把菜送到工房小吏那裡,簡單翻了翻,收了二兩銀子,立馬便成了足稱上等,記了帳給了帳單,每旬到工房一結。
張捕快又把那小吏叫了過來,把公孫劍和高來福介紹一番,講明關係,那小吏點點頭,道“成,既是自己人,那也不用說了,該照顧的一概少不了,另外照這樣的再來兩車,每天就這個數就行了。”
“多謝多謝。”
公孫四爺姿態放得低,人家好通融,咱也不能太跋扈。
幫著高來福去卸車,來到工棚灶房,裡頭有不少灶婆子在做飯。這工地上的大鍋飯極簡單,米熬粥,麵蒸饃,菜葉幫子洗吧洗吧就燉了,撒點鹽一瓢油就得。
這邊卸菜,另一邊卻有幾個人一路走一路看,有時問問上工之人,有時幾人商量片刻,就這麼走了過來。
公孫劍抬眼一看,隻見當先一個粗大高壯之人,頭上帶著方巾,藍眼勾鼻,頷下黃須,身著大氅,腰間卻係著根皮帶,一身打扮不倫不類。
“這就是那圖富圖老爺。”
張捕快悄聲給公孫劍一說,公孫四爺點點頭,沒當回事繼續卸菜。那圖富領著人走到近前,奇道“呦,這是誰家的菜?”身後之人跑去問了工房小吏,回來說是新來的公孫家,縣裡捕房的關係。
圖富點點頭,笑嘻嘻的道“也好,也好,這些不掙什麼錢,彆人做就做了吧。”
呦,公孫劍聽他這麼一番話,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不禁出聲問道“敢問可是圖老爺當麵?”
圖富扭頭一看,頓時哈哈笑了起來“小兄弟,這菜是你的,這麼新鮮不怕虧錢?”
“無妨,放到地裡不賣也是一樣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