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則站在堂外候著,衙差們見了都知道是趙捕頭家親戚,公孫主事的內侄,西城有名的小四爺,都過來打聲招呼,有好心的囑咐他裡頭吵得不可開交,待會見了大人千萬不可莽撞。
公孫劍謝了,隔著院牆探眼往裡一瞧,果然堂上吹胡子瞪眼的人不少,都是本縣富紳,公孫守道也在其間,位份還不低,不過彆人慷慨激昂,他卻端著茶杯閉目養神,一副涵養頗深的模樣。
上手汪大人氣的茶碗亂抖,旁邊縣尊大老爺好像睡著了,沒一會有衙差來請,這才打起精神回了後宅。
公孫劍等了片刻,趙賢良從後宅回來,告訴他已經說好了,大老爺那裡自會分說。公孫劍謝過,又等了片刻,裡頭不歡而散,縣尊也回來了,還好生奇怪怎麼都走了。
一眾鄉紳魚貫而出,打頭的是本縣龐老爺,第二位就是公孫守道。
“你怎麼在這?”
公孫守道一看他就知道沒好事,果然公孫劍笑道“呦,大伯,我這不是來見見兩位大人麼。”
“混賬,大人是你說見就見的?”
公孫守道剛說完,旁邊來了個黑胖子,正是孫黑手孫不願,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不是小四爺麼,怎麼也來湊份子?”
轉頭又對公孫守道說道“公孫老哥,你這侄子可不一般啊,硬是訛了我一千兩,我看在你的麵子上沒有計較,不過,咱們自家人好說話,堂上可是巡撫衙門經曆正堂,公孫老哥,你可得看好了,免得衝撞了大人再惹出禍事來可就不美了。”
公孫守道黑了臉,扭頭看了眼裡頭,轉頭喝道“趕緊給我滾回去,丟人現眼的東西。”
公孫劍早憋了一肚子火了,性子上來那管那些,張口就叫道“嘿,我說孫胖子,德行了啊,一千兩還你,地我收回來,乾不乾,不乾你就是我孫子。”
孫不願打了個嗝,好懸沒氣死,憋的臉色黢黑,公孫守道實在忍不了了,得罪孫家你是嫌死的不夠快吧,死了還要拖上老公孫家。
“住口,你個混賬東西,再不走,你等著。”
公孫守道氣的大罵,可轉眼一想自己還真沒有拿捏他的地方,家都分了,說話不好使啊。
孫不願在旁冷笑一聲道“小子,之前是看在公孫老爺麵上不與你計較,以後走路小心些,看清楚了,彆栽了跟頭,要知道一個跟頭栽下去,可就把命丟了。”
孫黑手這是明著威脅了,公孫劍怕這個?
“孫大善人也要多做善事啊,保不齊那天一道霹靂就下來了,要知道,老天打雷可是能劈死人的。”
“哼。”
孫不願一甩袍袖氣呼呼的走了。正在這時,裡頭跑出來一個差役叫道“公孫老爺可在?”
公孫守道哼了一聲,道“何事?”
那差役抬眼看了兩下,跑過來笑道“不是公孫老爺,是小公孫老爺,兩位大人裡麵有請。”
一句話把公孫守道氣個半死,公孫劍哈哈大笑,跟著差役進了後堂。
一進裡頭,就見汪大人黑著臉喝茶不語,縣尊大老爺見他來了,笑道“汪大人,這小子可是我們這的名人啊,小小年紀便出麵賑災,安撫地方,城西那一帶是最穩得,死的也是最少的,死了多少來著?”
縣令劉通扭頭給公孫劍一個表現的機會,公孫四爺暗道,感謝那二十兩金子啊,不然縣尊認得我是誰,恐怕早就忘了。
“啊,回大人,是二十三個,都是老弱實在救不回來了。”
汪延年抬眼看了一眼,呦,倒是個長相奇特的。不過劉通所言,他是不信的,指定又是攀功冒領。
“你是何人?”
汪延年明知故問,公孫劍看了眼劉通,見這縣令也是一臉茫然,隻得施禮道“小子叫公孫劍,家住城西雜樹林。”
“哦?你和公孫守道是何關係。”
公孫劍一聽心道壞菜了,提他能好的了。劉通正要插話,卻見汪延年冷笑一聲說道“你是他的侄子吧,哼,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當本官傻子糊弄麼。
好個汪延年,話還沒說就翻了臉,縣令劉通一看大急,忙道“汪大人,他們分家了的。”
“分家就一定沒關聯了?劉大人,大災當前,你可要穩住。”
一句話把劉通僵在當場,汪延年揮手一擺,十幾個鎮兵提著兵器衝上來攆人。公孫四爺都愣了,娘的,事還沒說就攆,那把我叫上來乾什麼,玩我呐。
“得,我自己走。汪大人好大的威風。”
公孫劍喊了一句,旁邊鎮兵一瞪眼,公孫四爺狠狠又瞪了回去,倒把那人嚇了一跳。
狗年兔子跑的快,公孫劍出了後堂,沒臉見人,讓個差役和趙捕頭說一聲,就說自己回家了。悶悶不樂的出了縣衙,方同漸等在外頭,一問頓時氣炸了肺片子。
公孫劍擺擺手道“算了,不給就不給吧,咱們回。”
二人沒精打采的回了雜樹林,一到地方就看見那老神仙正口沫子橫飛胡撇亂侃,災民圍了一圈,聽的津津有味。
公孫劍一看就怒了,一聲暴喊把杜二子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