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兩個月前,第一次在他家床上看見還昏迷著的林妙言時,他心裡的那根弦就崩斷了。
在福來縣的這些日子裡,腦海裡全是她柔柔弱弱,絕望的樣子。
如此可憐的小娘子,他想給她溫暖,想保護她,對就是保護,愛護她。
林妙言起身挪步,走到床邊的櫃子旁,打開櫃子,取出兩個包袱,朝楚邵良走了過來。
林妙言把包袱都打開了,取出上次還剩下的三兩銀子遞給他。
“楚大哥,這是你上次托人帶回來的銀子,我花了些,剩下的都在這裡。”
楚邵良看了一眼
“銀子你自己收著,我自己有,就當是給你的零用。”說完又盯著她的腳,遲疑了下
“待會把鞋換了吧,前兩個月就看到你鞋子破了洞。”
“好的,楚大哥”林妙言有點訕訕,低下頭,看著自己破了洞的鞋麵發呆。
“明兒個把買的衣裳也穿上,給我瞧瞧……”楚邵良嘴角微微勾了勾,他就愛看小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這麼想著,心裡就盤算著下次是不是該給她買點胭脂水粉。
楚邵良從櫃子裡拿了他的衣裳,打算去河邊洗個身,出門前對林妙言說了聲
“今天有點晚,明兒個我去山上打點柴,以後你就自己在廚房燒水沐浴,省的二牙裡裡外外拎水。”
他沒說出口的是二牙一個外男給她拎洗澡水不好,他不樂意。
這麼霸道小心眼的男人楚邵良便是,以前齊玉羅沒上他的心,養在家裡養養眼,方便有個人照顧他娘。
後來他沒空回家,他娘又走了,他就更不想回家了,齊玉羅跑了就跑了。
可,林妙言不一樣啊,她可是波動他心弦的女人。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羞羞怯怯,她的嬌嬌弱弱,就像有根線穿著他的五臟六腑一樣,難受又牽掛的緊。
林妙言到薛嬸子家,讓薛嬸子幫她弄好了洗澡水,她關上房門,用香胰子塗抹了一遍,閉上眼在桶裡泡了一會兒。
過了好一會兒,林妙言才起身,把楚邵良給她買的新衣裳穿在了身上,又用乾布來回的把頭發絞乾。
走到櫃子前,把銀簪子取出來對著銅鏡挽起了發。
收拾停當,就喊了薛嬸子幫忙把水倒出去。
薛嬸子斜了眼她笑道“林娘子這麼一打扮,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比不上,邵良看了林娘子這般美貌肯定歡喜,哈哈哈………”
“薛嬸子你也笑話我,哼!”林妙言腳輕輕一垛嗔道。
“罷了,罷了,不打趣你”薛嬸子說完就拎著水走了出去。
天完全暗了下來,楚邵良才悠悠的走回了家。
半舊的衣裳,頭發還滴著水,走進了院子看見房間裡油燈已經點起,就喊了聲
“妙言…………”
林妙言聽到了聲音打開了門,抬頭便看到這樣的楚邵良,濕答答的頭發,癡癡的看著她,腳步都如定住一般,遲遲不挪一步。
嘴角上揚,眼睛彎彎,癡迷的神情都快要溢出來。
林妙言尷尬了,羞羞答答的聲音傳來“楚大哥………
楚邵良回過神“妙言,你這身打扮著實好看,好看”
好看的我都挪不開眼。
“楚大哥,我去拿帕子來給你絞頭發”說完忙轉過身去拿帕子,一隻手還放在了胸口上,心跳的咚咚的響。
楚邵良上揚的嘴角一直都沒變過,到了薛嬸子家搬竹床還是如此。
薛嬸子看著楚邵良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歡喜的,遂問
“邵良,你打算如何安置林娘子?”
“薛嬸子覺得妙言如何?”楚邵良不答反問。
“林娘子生的美貌,又知禮,為人和善。”薛嬸子斜眼看著他。
“是個好的,我打算讓她跟了我,我們倆也有個照應。”
楚邵良遞了個詢問的眼神給薛嬸子。
“那感情好,你倆都沒有親人,相互照應也是最好。
更何況,看林娘子不諳世事的模樣,估摸著還是個黃花閨女,委屈不了你。”薛嬸子像是鬆了一口氣。
“當真?當真還是個黃花閨女?”楚邵良眼裡浮起了炙熱。
“任憑我的觀察應該錯不了。你可得好好待她,這閨女也是個可憐見的。”薛嬸子歎了口氣深深的說道。
“嬸子放心,等我去福來縣再拿一次打賞,存夠了銀子,就買個院子和妙言成親。”
說著眼中滿滿都是激動。
“行了,彆委屈了林娘子就成。”薛嬸子麵露不耐。
這是要趕他走的意思??他還沒興奮完呢!!!好吧,楚邵良這才搬著竹床往外走。
“哎,邵良,你到底在福來縣做什麼,怎麼總是有打賞……?”薛嬸子沒問完就看到他走出院子,頭也沒回。
楚邵良是故意的,他怎麼可能告訴薛嬸子他在福來縣看守工人挖金礦,經常縣令都會有金礦石子打賞下來。
林妙言把頭發拆散,又把外衫褪去,穿著中衣,看著油燈發呆。
楚邵良搬竹床進來,就看到這樣的她,透著屋子裡的亮光,水潤潤的小嘴唇看到他時微微呶了呶,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著他。
楚邵良走進了兩步,嘴角勾勾,眉目含笑。
燈下看美人,真是越看越歡喜!!
林妙言自知自己這樣看著他有些失禮,當下就臉色脹紅,害羞的鑽進被子裡。
“哈哈哈……”楚邵良笑出了聲。
又怕她惱,楚邵良使勁憋著笑,鬨了個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