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小心翼翼的接著問,
“賬房先生說給就給?”
丫鬟三“不是,賬房先生發月錢之前,錢管家每次都會先看一眼,看完之後,錢管家說發才能發。”
這話激起了其他丫鬟不讚同的聲音,
丫鬟一“咱們每月的例錢都是固定的,錢管家說不說,都是要發的。”
丫鬟三“但有時就沒按時發,賬房先生就說是錢管家還沒讓發。”
丫鬟二“那隻是偶爾一次”
“……
丫鬟們你一句我一句爭得不可開交,楚玥則在旁邊自顧自的打著自己的算盤。
這麼說,錢管家反正是有一定的說話權嘍。
傍晚。
碩大的圓日自正午之後,就開始一點一點西斜,到了傍晚,已經落在了天地一線之處,此時圓日與正午相比,少了很多耀眼的光芒,多了幾分安詳與柔和,紅燙燙的將半邊天照映成暖紅色。
傍晚少了直射的光線落進房裡,房間裡有些昏暗。
再加上穆雲廷將房門緊閉著,僅剩的光亮也被擋在了門外,更增添了屋內的悶沉與壓抑。
錢管家來到穆雲廷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房門。
房裡的穆雲廷正站在圓桌前給自己倒茶,聽見敲門聲,頭也沒抬,
“什麼事。”
錢管家站在門外,道,
“將軍……”錢管家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說辭,
“……楚姑娘剛剛從賬房支走了一筆銀子,說是您允許了的,小的沒敢耽誤,把銀子給了她。銀子的數額不小,所以小人來跟將軍確認一下。”
穆雲廷“她要多少就給她,以後不用來找我確認。”
門外的錢管家往房裡看了一眼。
確認沒有後話了,這才應道,
“是。”然後便退下了。
穆雲廷倒完茶,端著茶杯,走到窗台旁,一把推開緊閉的窗戶,然後斜靠著窗框坐在上麵,一腳踩在窗台上。
窗外的景沒有什麼特彆的,就院子裡的一棵正要開花的梧桐樹要引目些。
穆雲廷就著一杯茶水坐在窗台看著那棵梧桐樹,從傍晚一直坐到夜幕降臨,夜空上繁星點點,一閃一閃的像是在對地上的人眨眼。
穆雲廷往茶杯裡看了一眼。
茶杯已經空了。
穆雲廷將茶杯放在窗台上,然後接著看向虛無的黑夜。
越是這樣漆黑一片的環境,越讓穆雲廷感到放鬆。
漆黑能掩蓋他的孤寂與落寞,掩蓋他不為人知的悲傷。
很多時候,他寧願被黑暗吞噬,永遠的沒於黑暗,也不願鼓起勇氣迎接光亮的來臨。
光亮刺眼,讓人無所適從,卻又不得不強裝鎮定。
穆雲廷不知在窗台前坐了多久,等他意識到自己的狀態的時候,星光淡去,天色已經發藍,遙遠的天邊有一抹魚吐白浮現。
穆雲廷放下踩在窗台上的腳,下了窗台往床榻的方向走。
從窗台下來的時候,衣袍將放在窗台上的茶杯連帶著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聲音格外清脆。
穆雲廷腳步沒停,直直的往床榻走,到了床榻邊,脫掉靴子,躺在床榻上。
挪到最裡麵的角落躺好,然後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