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心中有天下,那這天下才能稱之為“江山”。
張出塵看著薑萬鈞,她以為薑萬鈞會趁機拋出橄欖枝招攬張仲堅,然而讓她失望了,薑萬鈞根本沒有表現出要招攬的意思。
事實上,薑萬鈞一開始是有想過要招攬張仲堅的,否則就不會邀請張仲堅共飲了。
可是經過接觸之後,薑萬鈞放棄了,像張仲堅這種“豪傑”,並不是那麼容易收服的,收服過來也難以駕馭。若是換一個人,薑萬鈞或許有興趣嘗試一下,但以張仲堅和李靖之間的關係。薑萬鈞承擔不起這樣的風險,廢一個張仲堅不打緊,可要是連累到李靖,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有還不如乾脆放棄。
萍水相逢,君子之交,喝完了酒,大家各回各家,以後哪怕是兵戎相見,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就在樓上推杯換盞的時候,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鬨聲,接著一聲慘叫,喧鬨聲戛然而止……
宮寧和席君買兩人全都跳了起來,席君買抽出短矛站在了窗台上,而宮寧則準備往樓下跑。
張仲堅一腳踢翻了他身前的桌子,兩眼冒著寒光。
張出塵卻一下子站到了丫丫的身旁……
時間不大,小二慌慌張張跑上來,在宮寧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慌慌張張又下去了。
與驚慌失措的幾人相比,薑萬鈞端著酒杯的手晃都沒晃一下。
“何事喧嘩?”薑萬鈞看向宮寧。
“西市裡發生了械鬥,有人在被追殺的時候逃到了這裡……”宮寧簡明扼要的解釋了一遍。
薑萬鈞白天在兵部就聽說了,據說長安令抓了不少人,他沒細問,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
“哼!這群混蛋。”薑萬鈞說著,把酒杯裡的酒給喝掉了。
“原本鬨得沒這麼凶,但前不久西域幾個國家好像接連發生了幾場戰爭,這仇就結成了死結。他們不敢動大寧的商隊,但對仇敵,下手相當狠辣,近期發生了不少起命案。”張出塵怕薑萬鈞誤會底下人不作為,特意解釋道。
“官府不管嗎?”丫丫單純的問道。
“沒辦法管,民不舉官不究,兩邊都不報官,死的人又不是大寧治下百姓。最多打一頓板子,關上幾天,等到他們繳納了罰金就把人放了……”張出塵說著看了薑萬鈞一眼。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還是眼前這位皇帝當初在河西定下的規矩。
薑萬鈞當時為了鼓勵貿易,放寬了一些對外國人的限製,就怕把人嚇跑了。
“民不舉官不究。”薑萬鈞仔細品了品這六個字,他好像嗅到了彆的味道。
長安設立了京兆府,京兆府下轄二十三個縣,分彆為萬年、長安、禮泉、戶縣、藍田、鹹陽等等。長安城東歸萬年縣管轄,城西歸長安縣管轄。
京兆府的辦公地點在長安城西邊的光德坊,眼下赤牛掛著京兆尹,但人不在長安,兩名京兆少尹,一個是丘和的兒子丘行本,一個是李綱的兒子李少植。
薑萬鈞隱隱覺得,長安西市的亂局或許和這人事任命有關。
如果不是針對丘行本和李少植的,那就是針對他薑萬鈞的。
以前縣令的權利極大,可是自從薑萬鈞建立政權開始,他手底下的縣令的權利就被削弱了。
等到薑萬鈞入主關中之後,大寧的縣令隻管民政,剩下的兵,稅,役等等事務,縣令隻要做好配合工作就好。
從河西抽調過來的官員還好,心態比較平和,但是那些新降的官員,權利被削弱了,心裡能痛快嗎?
這一次借著番僧和胡商鬨事,想要向薑萬鈞要權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