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能殺,留又不能留,太煩了。
如今蕭銑死了,薑萬鈞反而省去了一個麻煩。
魏征看過顏文遠的信,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從信上看,岑文本嫌疑的確很大,可正如薑萬鈞所說,蕭銑會因為岑文本的幾句話便生出自殺的心思嗎?
岑文本在南梁,並非多麼的位高權重,手上既無兵權,身後又沒有勢力支持,影響力相當有限。
蕭銑怎麼可能聽岑文本的呢?
要是早聽岑文本的,南梁也不會走到今天。
可偏偏蕭銑就這麼死了,明明死因蹊蹺,卻沒有人提出來質疑,反而一口咬定就是被岑文本逼死的,著實讓人想不通。
“陛下,會不會是圈套?”魏征有點不太敢相信。
“不會,顏文遠是一個謹慎的人。”
“那蕭銑真的死了啊!臣恭喜陛下,南方戰事可以儘快結束了……”魏征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國庫都要被搬空了,手裡頭沒有糧食,他心慌啊!
“嗯,朕這就給顏文遠傳旨,接下來的戰鬥,可以緩一緩,不必急於擴大戰果,過猶不及。”
“陛下深謀遠慮,臣佩服。”
“哈哈哈!”難得被魏征奉承,薑萬鈞心情相當好。
“可是陛下,如今南梁的上下群情激奮,都要陛下處死岑文本怎麼辦?”魏征還是老樣子,根本不給薑萬鈞享受奉承的機會。
“群情激奮,既然他們這麼想念蕭銑,就讓他們都陪蕭銑去吧!朕答應他們,會厚葬他們的。”薑萬鈞不屑道。
“不可,陛下,一旦大開殺戒,江南之地的百姓,向化之心必定動搖,不利未來江南的治理。”魏征正色道。
“唉,朕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你看,就連你都知道,他們這些人動不得,所以他們才會更加有恃無恐。
不過你說的對,為了長治久安,大開殺戒是不行的。
但他們想繼續留在江南作威作福,朕絕對不會答應。
讓蕭瑀南下吧,朕需要一個穩定的江南。”薑萬鈞決定派出蕭瑀,選一位與江南士族親善的人,以此來降低他們的戒心。
可是薑萬鈞自己卻沒有放下戒心,相反,他會將這些人全部列為不被信任的人。
“臣以為還應該派一個人南下。”
“誰?”
“許敬宗。”魏征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選。
“咦?玄成之前似乎不大喜歡他,為何會推舉他呢?”薑萬鈞突然來了興趣。
“臣雖然不喜其為人,但延族做事還是很有章法的。朝廷自有法度,隻要他謹守本分,臣還不至於容不下他。眼下陛下需要的是認真做事的人,時文不善權謀,去了江南容易被蒙騙。”
魏征其實也是無奈,他手底下能辦事的人,往往都是那種特彆伶俐的,就和許敬宗差不多。
而那些正直本分的官員,做起事情來,缺少變通,經常事倍功半。
魏征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他是宰相,總不可能事事躬親。
以前大寧沒有那麼多事,他可以慢慢來。現在的大寧占著半壁江山,又在打仗,事情多得魏征自己根本忙不過來。
所以慢慢他有點摸透一些用人之道,換句話說就是學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