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萬鈞之勢!
薑萬鈞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程咬金家裡做客,自然不會像崔家子弟那般沒見過世麵,大呼小叫的。
不過每次來程府,薑萬鈞都能找到一點新鮮東西,雖然有不少東西就是程咬金從他那裡順走的,可很多時候,薑萬鈞自己也不知道丟了什麼……
程咬金帶著一行人參觀自己家,臉上的得意根本藏不住,他最喜歡看到彆人露出那種沒見過世麵的表情了。
聽到身後發出陣陣驚呼,程咬金特彆有成就感,尤其在他注意到,皇上同樣很開心,頓時更加有底氣,招呼人把好東西都擺出來,活脫脫一個暴發戶。
薑萬鈞哭笑不得,如果不是邊上有彆人看著,他非踹那匹老響馬兩腳不可。
但話說回來,他的確很高興,程咬金等人日子過得好,過得紅火,說明他們沒有跟錯人,說明薑萬鈞這個皇帝的值得追隨。
若自己的心腹都過著朝不保夕,一臉菜色,身上的衣裳還打著補丁的生活,他臉上能有光嗎?
不要忘了,紫微宮富麗堂皇,天下人儘皆知。
皇上住那麼好的宮殿,結果跟著他混的人,一個兩個都像乞丐似的,那說明了什麼?
隻能說明他這個當皇帝的不稱職。
如果他做不到共富貴,那就和大家共患難,吃獨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魚缸不錯。”薑萬鈞圍著大魚缸轉了一圈。
“嘿嘿,臣這魚缸可是沒少讓臣費心思,怕家裡那混小子亂碰,臣定下了家規,魚缸周圍是禁區……”程咬金絲毫沒有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意思。
“就是養的魚怎麼都黑乎乎的?”薑萬鈞敲了敲魚缸的玻璃,嚇得裡邊的泥鰍一頓亂竄。
“陛下,要不您把您宮裡的金魚給臣幾條?”程咬金順杆往上爬道。
“哼!朕不信你沒偷過。”
“臣不敢啊,小骨朵看得特彆緊。”程咬金一臉委屈。
“哈哈哈!你也有怕的人,行,回頭朕給你撈兩條。”薑萬鈞知道程咬金喜歡琢磨,將金魚交給程咬金拿回來研究研究,指不定會弄出更多的花色出來。
君臣兩人聊得興起,乾脆不顧形象的蹲在魚缸旁聊了起來。
程咬金魚缸裡原本還養著彆的魚,不過冬天都讓他給燉了,聽到程咬金的話,薑萬鈞指著程咬金的鼻子,好一陣笑話他。
對於一旁的崔信之來說,這樣畫麵是他以前無法想象到的。
通過皇上與程咬金兩人的互動,不難看得出來,兩人都極為放鬆,這種放鬆是裝不出來的。
放在過去的時候,皇上若要到臣子家做客,哪個臣子不是膽戰心驚,緊張得不了,唯恐哪裡出了紕漏。
而且像程咬金這種,赤裸裸“炫富”的行為也是非常危險的。
什麼東西被皇上看上眼到沒什麼,大不了獻給皇上就是了,可萬一不小心犯了忌諱,皇上表麵不說,卻記在心上,那可就要遭了。
但眼前的這一對君臣,似乎全然不在意,君敢誇,臣敢領;臣敢要,君敢給。拋開身份,兩人就像多年的好友……
崔信之要是知道,跟前蹲著的這一對君臣,本質上就是兩匹響馬,非重新審視一下自己不可。
薑萬鈞和崔信之偶爾也會說上幾句話,不過兩人都沒有談分家的事。
王家,盧家,鄭家,這三家的情況薑萬鈞已經了解過。
談不上什麼滿意不滿意,他們迎合薑萬鈞的意誌,選擇對家族進行拆分,“斷尾求生”,隻能算考試及格。除了在分家的問題上之外,他們可並沒有放棄一點利益。
原來叫“家族企業”,現在不過是換了個名字叫“集團公司”罷了。
不過薑萬鈞不會打擊他們的積極性,既然世家已經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那就讓他們接著往下走吧!
從一開始薑萬鈞心裡就明白,打鐵還要自身硬,少府才是他的根本,世家以及眾多個體,是必要的補充。限製世家的發展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本意是要世家的發展規範化,合理化,不能野蠻生長,成雜草了可不行。
隴西李氏自以為找到了捷徑,還想做長安和遼東的橋梁,也是想瞎了心了。
薑萬鈞不會拆穿他們的心思,用科學的解釋就是,“要保持物種的多樣性”。
大寧現在家大業大,容得下幾條雜魚……
參觀了一圈,回到客廳,薑萬鈞這才發現,程咬金不僅把秦瓊給請來了,還有不少軍中的老兄弟也被程咬金給召喚了過來。
房子裡坐不下,院子裡支起了棚子,架起了爐子。
大鐵鍋燉鵝,整隻羊架在火上烤,一桶一桶酒吊起來正用碳火加熱中,酒香彌漫著整個院子……
小骨朵在宮裡哪見到過這種場麵,小孩子最喜歡熱鬨了,哪裡人多就往哪擠。
程咬金的兒子程處默,秦叔寶的兒子秦懷玉,牛進達的兒子牛成儒,單雄信的兒子單鷹,四個小家夥屁顛屁顛跟在小骨朵身後,在程府亂竄,玩得熱火朝天。
王氏原本躲在後院沒想要出來,可隨著小骨朵帶著人闖進來,規規矩矩叫了一聲“嬸嬸”,王氏立即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到了腦後。
就憑大寧的小公主願意叫她一聲“嬸嬸”,這天下由薑家來坐,那就是天經地義的。
王氏把幾個混小子打發下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她親手給小骨朵用溫水擦了擦弄臟的小手和小臉,這才拉著小骨朵,“驅趕”著四隻小皮猴子從後院走出來。
隻見前院已經拚上酒了,這碳火火鍋,隻有在露天吃才能吃出意境來,另外在密閉的房間裡生碳也不安全。所以薑萬鈞幾杯酒下肚後,便提著酒壺到外頭,和一群糙漢們坐到了一起。
程咬金和秦叔寶自然有樣學樣,被丟下的崔信之腦門全是黑線,但要他像薑萬鈞和程咬金那樣,他又實在學不來。
就說這大冷的天,薑萬鈞隻穿一件單衣,而程咬金那個家夥乾脆就光著膀子和人拚酒,崔信之擔心自己的身體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