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去研究也研究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
最多就是一直拖下去,那對大寧來說或許是一場災難。
皇上性格他們是了解的,在一些重大問題上,一旦認真起來,沒有人能拉回來。
“陛下,是不是把內閣其他人也召來?”李綱準備搬救兵了。
“不急,我們先通通氣,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展開討論。”薑萬鈞見李綱有點慌了,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
他最怕的是魏征和李綱兩人連談都不和他談,隻要開了這個頭,薑萬鈞就有信心說服大家。
很快,外邊通稟,白山到了。
平時沒有特彆重要的事情,薑萬鈞並不會召白山過來。
因此在白山接到皇上相召,便知道有大事發生,所以立即趕了過來。
見過禮,隨著大門關閉,政和殿已經進入了戒嚴的狀態。
宮寧識趣的將內侍都帶了出去,都去外頭去守著。
薑萬鈞沒有與白山過多寒暄,儘管白山看到岑文本腦袋上纏著繃帶有些蒙圈。
薑萬鈞清了清嗓子,先拋出了成立五院的設想。
這五院分彆是文學院,武學院,科學院,商學院,農學院。
“朕的想法是,文紀先生的這個院士頭銜,更名為大寧文學院院士。
再追授老子,孔子,孟子,莊子等先賢為文學院院士。
這樣也就省得追封他們這個王,那個公的了……”
薑萬鈞娓娓道來,魏征等人認真的聽著,分析著其中的利弊。
其實這五院,就是“士、農、工、商、軍”的另一種“解釋”。
追授孫武,吳起,為武學院院士;追授編寫《齊民要術》賈思勰,為農學院院士。
這兩條魏征等人都沒有意見,“軍”和“農”,曆朝曆代就沒有不重視的。
說起來諷刺,曆朝曆代都重視“農”,但對種地的百姓卻沒有那麼重視。
因為皇權不下縣,稅收之類的,也不是針對百姓。
都是各地的地主豪紳們將糧食交上去,然後他們再回頭“盤剝”百姓。
都說秦朝的“苛政猛於虎”,可事實上,那些糧食真正到朝廷手上的並不多,大多都被下邊給貪墨了。
魏征和李綱都是讀過書的人,很多東西他們也是清楚的。
在薑萬鈞的影響下,他們早已經不同於那些“腐儒”。
因此他們可以接受皇上推行“愛民”思想,而不是僅僅是口頭上表示要“愛民”,心裡卻默默地將那些百姓從“民”中抹掉,沒有“民”隻有奴隸和“工具”自然也就不用愛了。
可要追授陶朱公範蠡,管仲為商學院院士;追授魯班為科學院院士。
魏征和李綱有些頭疼,範蠡和管仲自然是有資格做院士的,可加上“商學院”這三個字意義就不一樣了,這等於是將“工”和“商”列入了“士”的行列。
真走到了這一步,那麼等於為他們掃平了走上朝堂的障礙。
“工”和“商”重要嗎?
當然重要,魏征和李綱兩人無論如何也不會違心的說,兩者不重要。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現在“工”和“商”是大寧的支柱。
但在心理上,他們依然感覺不通透。
很矛盾,明知道他們很重要,但接受起來卻又有心理負擔……
見兩人直撓腦瓜皮,薑萬鈞也沒有過度逼迫兩人,而是給他留下思考的時間,轉頭和白山說了起來。
白山是沒有半點心理障礙,尤其在得知皇上準備授予他武學院院士頭銜,他已經開心得不行了。
以前白山非常羨慕李綱可以成為“院士”,可惜,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不僅是他,李靖和顏文遠也一樣,不管他們軍功多麼高,可最終依然要矮文人半頭。
所以李靖和顏文遠兩人在暗地裡都在想著將來怎麼出書立傳的事,薑萬鈞也表示了支持。
出書立傳,不僅僅是為了將他們所掌握的知識傳承下去,同時也是想沾一沾“文氣”,也好為後代子孫留下一些東西。
看看人家孔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也沒見他為哪個國家立下過汗馬功勞。
可人家的後人呢?
再看看曆史上那些武將,拋頭顱灑熱血,結果後代往往還會被人鄙視,這是什麼道理?
白山最近也在想要不要寫本書什麼的,沒想到皇上給了他這麼一個大的驚喜。
過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魏征和李綱兩人終於開口了。
“陛下,此事可不可以容後再議?”李綱臉色發白,腦門上的汗水嘩啦嘩啦的往下流。
他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這股壓力並非來自於皇上,而是來自於“信仰”,他似乎看到了世界因此而發生巨大的改變……
“玄成覺得呢?”薑萬鈞沒有向李綱施壓。
要說壓力,薑萬鈞身上的壓力更大,但他不會去難為李綱。
“陛下,臣以為,可行,但不宜操之過急。”魏征本來想說的,和李綱的意思差不多,可是就在他稍微停頓的那一瞬間,他從皇上的眼中讀懂了兩個字,“寂寞”,那是一種讓人高山仰止的“寂寞”。
那一瞬間,魏征仿佛重重挨了一拳,唯有會絕淩雲頂,才能一覽眾山小,唯有站在“高山”之巔,才能流露出那種“寂寞”。
魏征仿佛在冥冥之中受到了指引,所以將本想要拖延一下的話,改成了肯定的回答,“可行”。
為什麼不可行?
明知道對大寧有利,為什麼要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