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萬鈞之勢!
響鼓不用重錘,這一次王玄策的建議,雖然被薑萬鈞駁回,但一顆種子卻已經埋了下去。
崇文院和國子監的學生中,不乏腦袋靈活的人,從皇上的態度中,他們已經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一些東西。
顏師古反對反了個“寂寞”,薑萬鈞提都沒有提國子監……
寒暄過後,薑萬鈞帶著人邁步走上了台階,為了招待學生們,他可是沒少花心思,連立政殿都開放給學生們參觀,宮福帶著幾個小太監負責給大家講解。
皇宮裡有專門記錄文武百官所立功勳的宮殿,牆壁上掛著魏征,李綱,褚亮,李靖,顏文遠等人的畫像,一共十二幅,全部是內閣宰相。
巨大沙盤讓許多第一次見到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沒有看到沙盤之前,在場的人沒有幾人真正知道大寧有多大。
大寧有多少郡縣,有多少土地,有多少人口,這些僅僅隻是一個數字,隻有用沙盤呈現出來,大家才會有最直觀感受。
“國家”概念,正慢慢變得深入人心。
“大寧的最北邊現在還在下雪,可是大寧的最南邊現在已經可以穿短袖了。
遼東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可是河西現在還是白天……”
宮福語言誇張的給大家講述著後世小學生可能都知道的常識。
語言不夠生動,比起後世的導遊差遠了。
薑萬鈞感到最可惜的是,頡利可汗已經“被自殺”了,要不然這會兒肯定要被拉出來,供大家“瞻仰”一下的。
薑萬鈞不知不覺已經收藏了十幾把可汗金刀,這會兒正盛放在一個托盤裡展覽。
“陛下,您這是唯恐學生們不夠尚武啊!”李綱苦笑道。
薑萬鈞笑了笑,“如果讀書有用,可以讓人更深明大義,那就讓武將都讀書好了。
如果讀書沒有用,那說明‘書’本身就存在問題,已經失去了導人向善的‘功能’。
文紀先生以為呢?”
“臣受教了。”李綱知道自己無法說服皇上。
不過正如皇上所說的那樣,如果教育有用,那麼很多問題都可以通過教育來解決。
如果教育沒有用,那問題便不止會出在武將身上,單單拿出武將來說事,有失公允。
“唉!朕到是想開放蔬菜大棚和製造局來著,可是皇後說什麼都不同意,嫌丟人。
真是的,賺錢的時候怎麼不嫌丟人呢?”薑萬鈞轉移了話題,故作不滿道。
這種玩笑話,薑萬鈞隻能和李綱說一說。
換成彆人,薑萬鈞敢說,他們也不敢聽。
“要臣說,皇後娘娘這是怕彆人把皇宮裡賺錢的買賣給偷學了去。”李綱家裡的那個老太婆還不是一樣,以前生活拮據的時候,省吃省穿。如今他已經貴為內閣宰相,俸祿多到根本花不完,子女又不需要他發愁,結果家裡頭老太婆還是省吃儉用。
“文紀先生,這技術啊,隻有傳開了才是對國家最有利的。嗯,不過保密也很重要……”薑萬鈞說了一句車軲轆話。
現在可沒有“專利”這個詞,所以連許多手藝師傅,教弟子的時候都要留兩手,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李綱點了點頭,涉及到經濟問題,撞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薑萬鈞也沒有多說,大家遲早會明白製造業的重要性。
薑萬鈞和魏征,李綱等人閒聊著。
古有君子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禦;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崇文院和國子監的課程表,也是圍繞著這“君子六藝”來安排的。
薑萬鈞有心改動,但實在是力不從心,他又不可能親自去上課,最後還是要仰仗老師去執行。如果執行的人有抵觸情緒,薑萬鈞總不能將刀架到老師的脖子上去,所以他隻能提出自己的建議,最終要李綱等人放手去做。
不過在幼兒園的課程安排上,薑萬鈞總算能插得上手。
這得益於他力排眾議,增加了女老師的名額。
薑萬鈞都沒有想到,他的這番舉動,收獲相當大。
薑萬鈞提出的“德智體美勞”五字教育方針,得到了蕭氏等人的大力支持。
“陛下,您真決定每三天就給國防大學的學生上一節課啊!”蕭氏還以為皇上就掛一個名,剛才在邊上聽了一會兒,這才發現,皇上這次是來真的。
“蕭園長,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朕每五天也可以去幼兒園給孩子們上一節課。”薑萬鈞半開玩笑道。
“陛下,您還是饒了我吧!”說實話,蕭氏很心動,可是她不敢。
皇上真去幼兒園給孩子們上課,朝中的大臣非炸鍋不可。
“朕就是隨便說說,小骨朵他們這些孩子是大寧的未來,朕真希望他們能夠快點長大啊!”
作為改革者,薑萬鈞深知日子不會太好過,他隻能盼著小骨朵她們這麼一代人成長起來,隻有到了那個時候,一切才會進入正軌,他才能稍微鬆一口氣。
不過,薑萬鈞要改革的決心和意誌是不會動搖的。
他既然接手了國防大學,那麼就要著重打造一個“軍事體係”。
因為隻有建立起一套健全的“軍事體係”,保持其健康穩定的成長,才能為大寧保駕護航,才能保證大寧長治久安。
而“武將”在一個“軍事體係”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曆朝曆代,武將的地位都很尷尬。
在建立政權的初級階段,武將往往會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甚至可以說,沒有武將參與的“改朝換代”原則上就不成立。
但隨著政權穩定之後,武將善於破壞而不善於建設的缺點會被放大,因此勢必要受到一定的限製。
而等到國家進入和平發展階段,武將的處境會進一步惡化,被排擠,被打壓,被猜忌……
在這樣一個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武將,怎麼可能肩負得起守土之責呢?
古往今來,許多政權往往忽視了這一點,或者也可以說是有意為之,目的就是要削弱軍事集團對一個政權可能造成的危害。
文官總喜歡強調“驕兵悍將”可能給國家帶來的危害,卻從願意承認,他們的破壞力,有時候比起“驕兵悍將”更甚。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放下刀槍,拿起筆杆子,要造反他還是會造反。
造反是一種利益上的選擇,而非職業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