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第一神捕!
陳九一訝,“頭兒,到底什麼案子?”
不遠處的楊謙插話道,“小九,還是我來說吧,世上都道,家有醜妻乃一寶,家有兩個醜妻,那汝之奈何?”
轟~
日班捕快和晚班捕快,聞言,全都笑了。
有個刻薄鬼說道,“楊哥,那自然是寶上加寶了。”
見陳九一臉懵懂,楊謙解釋道,“話說,城西有位姓宋的,嘖嘖,也姓宋,大概一百年前跟咱們班頭是遠房親戚。這人叫宋初七,本來和家裡妻子生活得好好的,可就在辛酉年三月十七,也就是昨天,突然毫無征兆地,一個醜妻變成兩個,竟是一模一樣,言行舉行一樣也罷,連屁股上的痦子都一般顏色大小。”
楊謙突然一臉認真,“不,就連身上的虱子,數量都一致哩,三個雙眼皮的,五個單眼皮的。”
眾人又嘿嘿直笑。
陳九聽得眉頭一皺,一瞬間,想到了許多。
“兩人都道自己是真,宋初七分不清誰真誰假,倆老婆白天要是乾活也就罷了,全當多了個勞力。但宋初七的老丈人是殺豬的,丈母娘死的早,殺豬漢啥精細活兒都沒教過女兒,除了殺豬翻大腸,啥也不會。”
“當年,宋初七也是家裡窮困,才娶了這位女壯士。擱在家裡啥也不會兒,宋初七白日辛苦打魚養她,晚上還得交皇糧。”
“一個老婆就夠他忙活的了,這又來一個,晚上都想跟他共赴溫柔鄉。宋初七那是欲哭無淚。”
“四鄰街坊,聽說此事,也都滴下了幾滴同情的眼淚,一起商量出主意,說其中一個定是妖怪,咱小老百姓辨不出真假,那城隍廟的城隍老爺可是神明,城隍老爺難道也分不出來?”
“於是就帶著宋初七和兩個老婆,來城隍廟說理來了。”
“燒了狀子,告城隍,結果等了半晌,兩個醜老婆還是好好的,妖怪沒現形啊,大家都站不住了,又到縣衙鬨騰,求咱們李大人辨彆孰真孰假。”
楊謙嗓門壓低,“咱家李大人,將兩老婆分開,分彆問了十個來私密問題,兩人都答得一致,這可有點難為李大人了,當著眾鄉親們,李大人麵子往哪擱,眼下,正在堂上和王師爺商議對策呢。”
陳九聽罷,暗想,百姓淳樸,家裡有什麼怪事了,丟雞丟鴨了,告到縣衙不合適,往往求人寫幾句咒罵的話,到城隍廟,焚在城隍神像前,求城隍老爺降罪毛賊。
當然,平日裡,百姓也會去城隍廟祈福求庇,一些幫閒的漢子,也靠城隍廟吃飯,算卦抽簽,賣大力丸賣藥膏,說評書唱墜子,賣兒鬻女,走江湖賣當,木瓦泥匠,販夫走卒,全都各顯神通。
城隍廟現任老爺,乃是當年的守將厲汝愚,按理說,人死後被敕封為城隍,頗有些手段才是,為何連他也分不出真假。
還是說眾人的操作方式不對,此事並沒有真的傳達厲汝愚耳裡?
既然那兩位一模一樣的婦人,尚在衙堂,不如去瞅瞅。
反正現在已經交晚班了,加入圍觀行列,也不算過分。
陳九想到這裡,對宋大郎說道“頭兒,我去衙堂瞧瞧?”
“去吧,去吧,”宋大郎擺擺手。
楊謙也不打算過早回家,就和陳九作伴,來到堂外。
堂裡堂外,已經掌燈。
圍觀者甚多,裡三層外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