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還是留,他又為難了。
他哪裡知道,最高神廟的規矩聖女是不隨意見人的,請貼上寫著設宴招待,就是聖女親手做一頓飯。
在上船的時候早早有人給聖女通報,來幾個人準備幾副碗筷,幾個蒲團,桌子四周擺滿為止,飯菜隻有那麼多,人來多了就得挨餓,要不然來一堆人她還不得累死。
當然了,這是人人羨慕的至高榮譽,即便吃一口也是莫大的榮耀。
吃完飯自行離去,船在岸邊等著,國王來了也一樣,除非國王要求見聖女。
這個規矩烏渤海的人全知道,柯裡斯也不例外,但呂翼冰沒問,他便沒說,搞得呂翼冰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處於尷尬的境地。
這樣乾等著終究不是辦法,呂翼冰糾結了半天,決定還是走出禪房,到前麵找個侍僧問問這是什麼情況。
這時外麵有腳步聲傳來,呂翼冰大喜,主人終於要露麵了。
他趕緊起身,走到門口迎接,又覺得不對勁,怎麼反客為主了,請客的不迎接,做客倒迎接,這算是什麼事啊。
來人到門口,正準備推門,他將門打開,來人愣了一下,呂翼冰已躬身道“見過聖女大人!”
來人趕緊手撫身前,向他回禮,口中唧唧咋咋說了幾句。呂翼冰懵了,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聖女大人會多國語言嗎,請帖都是用大央語寫的,怎會用烏渤海語跟他說話。
他瞪大了眼睛,打量著來人,發現與其他的女僧沒區彆,也是白色麵巾遮容。
等等,他還是發現了不同,彆的女僧是頭裹白巾,這個卻戴著白色帽子,難道這就是聖女與普通侍僧的區彆嗎,怎感覺像個廚師啊。
他的感覺對了,來人確實是廚房的女僧。
隔了這麼長時間,她以為客人早走了,所以來收拾碗筷,沒想到客人還在,還向他行禮,雖然姿勢不對。正確的姿勢應該是右手撫胸口,微微低頭,但她還是覺得這個客人挺有禮貌,但吃完了還不走是什麼意思,想留在這裡過夜嗎?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小佳在後麵原本是準備學著呂翼冰行禮,見二人的神態甚是好笑,咯咯嬌笑起來,聲音如銀鈴,很是悅耳,倒是化解一絲尷尬。
呂翼冰觀察眼前之人,從眼睛和膚色來看,與美若天仙差十萬八千裡,從神態與表情來看,一點聖女的氣質也沒有,難道烏渤海的審美便是如此?
“在下聽不懂烏渤海語,請說大央語,謝謝!”呂翼冰被逼急了,隻得開口說話。
這也是他江湖經驗淺,當局者迷,一時大腦轉不過彎。
那侍僧目中疑惑,她是年近三十的老處女,見這位施主一表人才,彬彬有禮的,已怦然心動他在跟我說什麼呢,是在向我示愛嗎,我要答應嗎,要跟他私奔嗎,他是不是真心的,好糾結啊。
那位美麗的姑娘笑什麼呢,多麼善解人意的姑娘啊,她在祝福我們嗎。
這位女僧的心砰砰砰直跳,激動得快要飛起來,她在想,我英俊的王子,你再勇敢一點點,過來抱著我,我便會答應你,馬上跟你私奔。
“咯咯咯…”小佳覺得太好笑了,笑聲更大了,並且雙手比劃著,咿咿呀呀。
這下女僧更激動了,心都快要化掉,美麗的姑娘在催促我嗎,不,不行,我不能猶豫了,我要跟他走。
她柔情似水地看著呂翼冰,張開了懷抱,用烏渤海語說道“來吧,我的王子,我接受你的熾熱的愛。”
這是啥意思,呂翼冰徹底懵了,是攔著不讓我走嗎?我是迎接她,不是要走啊,這聖女大人也太奇怪了吧。哦,對了,她剛剛有事,沒陪我們吃飯,匆匆趕來怕我們生氣了要走,所以攔著,可她為何不說大央語呢?
呂翼冰大腦靈光一閃,會不會是我搞錯了,她不是聖女,而是聖女派來的,她以為我要走,所以攔著,可聖女為何不派一個懂得大央語的人來呢?
再一想,聖女派去送請帖的也不會大央語啊,全程都沒有說話,難道此人帶著聖女的手信。
他心想,這位聖女也真是奇怪,自己不露麵,老是派人傳信,搞得太複雜了。
“將信給我吧!”呂翼冰怕對方聽不懂,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