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要不要順路買”
聊著天,兩人走進吹奏部。
又是一陣打招呼,好奇玉藻好美的直播,然後互相開玩笑,最後聊到即將畢業的學姐們,氣氛又變得難過。
有幾位感情豐富的女生,甚至哭出來了。
9:25,玉藻好美把手機放在胸前口袋,鏡頭對著外麵。
所有人拿上自己的樂器,提前進入體育館。
體育館的籃球場地新上了蠟,像一麵鏡子。
舞台上的幕布上,寫著。
坐下來後,玉藻好美把長號放在膝上,拿出手機。
長號和大號坐在最後麵,緊鄰定音鼓,她站起來,對準整個體育館。
這麼大的體育館??
比得上我們學校三個了
居然還有專門給吹奏部的位置!
我們學校畢業時,因為體育館太小,五十個人的吹奏部,隻上了六個人
誰管體育館啊!我要看吹奏部的女高中生!
長號前麵是小號吧?側臉好好看
這時,體育館陸陸續續走進來一些人。
玉藻好美把鏡頭偷偷對準那邊。
穿西服的男教師,套裙的女教師;西裝或夾克的男家長,和服或套裙的女家長。
領導坐在舞台一側,教師坐在籃球場的兩側,家長坐在台階上的觀眾席。
“那個是我們的校長,那個是教導主任,那邊是體育老師,我們叫他曉醬,那邊是我們班的班主任,超級好的美術老師。”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些明明也是中年人,但一看就不是學生家長的人。
他們拿著高級照相機,應該是‘和神川私立勾結、準備寫一篇看似報道畢業季,其實給神川宣傳’的朝日新聞社記者。
快要開始了
好有儀式感,又想起畢業那天
我們學校的畢業典禮在2月份,我告白失敗了
待會兒有告白的話,koko醬能直播嗎?
可愛的女孩子出現了
我喜歡這種類型,我也喜歡好美這樣的類型
你喜歡隻有可愛這一種類型吧?
草
嗯?怎麼還有個帥哥?
也才帥了吧!我嫉妒了!
啊——太帥了
你們女生好惡心,能不能不要隻看臉,多關注才華!
畢業代表明日麻衣,一年級代表渡邊徹,也在提前入場的人員之中。
“那家夥就是渡邊,”玉藻好美低聲說,“是一個超級渣男。”
“彆亂說啊,好美醬。”小號聲部的女生笑著回過頭。
“要是被渡邊君聽到,又要罵人了。”
“說到罵人,最近我夢到渡邊君罵我了。”
“罵你什麼了?”
“你長那麼可愛乾什麼,害得我愛上你了,我們結婚吧。我說,不行,渡邊君你還沒滿十八歲,請等到那天再來向我求婚吧!”
“果然是做夢。”
“我感覺是她的妄想,不是做夢。”
“啊,好討厭,居然被你們猜到了。”
“你這樣的情節,我在見到渡邊君的第一麵,就已經在腦海想了十遍。”
“十遍?柚香,你也太厲害了。”
“我這算什麼?聽說美術部的千千子,以渡邊君為原型,畫了少女漫,已經由出版發行。”
“主婦生活?”
“不是想的那樣,是一家出版社啦,主要是”
少女們漫無邊際的話題。
渡邊徹和明日麻衣的位置靠近舞台,方便待會兒上去發言。
聊了沒一會兒,9:50,一年級和二年級開始入場。
等他們坐定,接下來就是三年級。
“大家,開始吧。”早見熏沒有拿巴鬆,她今天負責指揮。
玉藻好美把手機放回兜裡,隻露出攝像頭,拿起膝蓋上的長號。
隨著早見熏揮下指揮棒,莊嚴肅穆的交響樂緩緩奏響。
在這音樂聲中,三年級分成兩人一組,有序入場。
在門口時,他們會朝體育場裡的老師、家長、後輩們鞠躬,然後走過後輩們組成的長廊,來到方陣的最前方。
啊!什麼都看不到!
長號的位置太吃虧了
我看背影就已經滿足了
想看剛才的帥哥!!!
沒關係,待會兒他會上去發言,肯定能看到
所有人就坐,吹奏樂暫歇,教導主任主持畢業流程。
“各位家長,各位”
漫長的開場白結束,他說“下麵請一年級代表,渡邊徹同學,上台發言。”
場館內,比起觀眾席上的家長,學生們的掌聲尤其熱烈,特彆是女生。
有的家長猜測,是孩子們受夠了教導主任的發言;
有的家長猜測,這位渡邊徹同學很受歡迎;
還有的家長猜測,孩子們隻是想通過掌聲,讓這畢業的舞台更加盛大。
順著孩子們的目光看過去,靠近舞台的一位學生站起來。
比一般男高中生稍高一些,走路自信。
明明不快的腳步,卻像帶著風。
腰背挺得筆直,雙眼直視前方,偶爾看向四周,簡直像一束明媚的陽光刺破烏雲。
他這樣的人,一看就很聰明;
他這樣的人,一看就是一個沒有黑點的人、;
他這樣的人,一看就是真誠的人。
此外,還有強烈的自信。
相信自己是最優秀的年輕人,相信自己的才能,相信自己未來能擁有全世界——就是這樣自信的一個人。
就在眾人驚歎這位少年的氣質,目光癡迷於他的俊美時,一位漂亮的女教師突然走過去,攔住他。
眾人好奇地看過去。
這位女教師低聲和少年說這話,同時把他敞開的校服快速扣上扣子。
之後,女教師歉意地朝四周鞠躬道歉,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靠近那邊的二年級學生,發出哄笑聲。
“渡邊君也有糊塗的時候啊。”吹奏部也在小聲討論那一幕。
“他喜歡敞開校服了吧。”
“夏天就算了,冬天一看就是在耍帥。”玉藻好美堅持直接‘渡邊黑’的立場。
“但渡邊君不管扣不扣校服,也一樣帥啊。”
“我讚同!”
“我也讚成,隻是帥的風格不一樣而已。”
“你們眼睛有問題嗎?”
“好美醬,你怎麼一直說渡邊君壞話?難道有矛盾嗎?”
“奇怪的是你們吧,忘記他罵我們的事了?”玉藻好美不能理解這些人。
渡邊君走到講台。
“我是一年級代表,渡邊徹。”
清越動聽的嗓音通過擴音請,傳到每個人耳中,體育館安靜下來。
“草木萌芽,橡樹開花,大海吹來暖風”
聲音沒多少感情,卻讓人感覺低沉傷感。
隻是聽到‘橡樹開花’,一木葵心裡就難受起來。
她看向望著舞台的麻衣學姐。
過了今天,不管自己來多少次學校,再也聽不到從長廊上傳來的、學姐吹奏上低音號的優美音色。
她再也不會在自己身邊。
她再也不會在自己身邊吹奏上低音號。
“下麵,請三年級畢業生代表明日麻衣同學上台。”
聽到這聲音,一木葵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眼睛已經被淚水模糊,看不清眼前的送彆會。
她連忙擦去淚水。
不止是她,吹奏部很多人,都在哭。
也許也在舍不得明日麻衣,也許是舍不得部長小鬆美咲,薩克斯聲部也許是舍不得宮圓學姐。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寶物。
舞台上,一年級代表給三年級畢業生彆上櫻花。
“大家好,我是三年級畢業生代表,明日麻衣”
發言結束,教導主任對著麥克風說
“畢業生,起立。”
三年級站起來,所有人望著他們。
“校歌齊唱。”
吹奏部奏響音樂,三年級唱起最後的神川校歌。
“四穀丘陵,烏鴉掠過的校舍,我們的母校,神川。”
這是校歌。
開學時,它是歡迎之歌;
比賽時,是榮耀之歌;
現在,它是離彆之歌。
它在體育館廣大又封閉的空間裡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