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載了戀愛遊戲!
中庭櫸樹的樹葉脫離嫩芽,新宿區街頭小巷迎來初夏的盛宴,渡邊徹開始為交往紀念日準備。
“去旅遊?”
“沒時間。”
“沒時間什麼都辦不成。這可是交往一周年紀念日,美姬,你就不能為愛請假嗎?”
九條美姬嘴角揚起輕蔑的笑容,嫵媚的雙眼散漫地盯著渡邊徹。
因為小說投稿的事,她也坐在櫸木桌邊,和清野凜麵對麵。
“28號晚上到30號中午。”她說。
“一天的時間,隻能在國內旅遊。”渡邊徹腦海裡浮現島國的地圖。
最南邊是九州和衝繩,往北一點是四國,再往北,就到了和歌山、奈良、大阪、京都
“隻是旅遊嗎?”九條美姬笑吟吟地問。
“當然不是,後續儘情期待,絕不讓你失望。”其實根本沒想好。
九條美姬看穿了,但不說出來。
到時候要是讓她不滿意‘事到臨頭才準備,我看你根本沒把本小姐放在心上,給我說一萬邊我愛你’——這句話已經準備好了。
渡邊徹回過神。
他根本沒去過什麼四國,什麼和歌山,不知道有哪些值得一去的地方,所以單純在那複習地理。
“清野同學,你知道哪好玩嗎?”他看向窗邊的文學少女。
清野凜停下筆,手撐下巴,望著窗外,另外一隻手拿起垂落胸前的一縷長發,玩弄發梢。
文學少女的傷感撲麵而來。
“您這是?”渡邊徹好奇地問。
“唉。”清野凜哀傷優美的歎息聲,窗邊的玫瑰花黯然失色。
她的一舉一動,無不牽動人心。
可惜,她這副美樣隻能給花看,在這間活動教室裡的三人,對彼此早已習以為常。
去年的今天,清野凜靠太近,渡邊徹會心跳加快;至於九條美姬,他已經沉迷得忘記禦茶之水的事。
英雄難過美人關,要怪就怪他是英雄。
而兩位美少女,同樣對渡邊徹這位穩居神川金字塔頂端的美少年視而不見。
“小說寫不出來?”渡邊徹又問。
清野凜玩著整齊秀麗的發梢“渡邊君”
“等等,你要乾嘛?”渡邊徹心裡直冒寒氣。
“不感覺你太殘忍了嗎?”
“殘忍?”
“你和九條同學去旅遊,還來問我哪好玩,太沒良心了,傷害了我的少女心。”清野凜像是被始亂終棄。
“又在發什麼神經?”九條美姬皺眉盯著文學少女。
清野凜笑了下,一掃剛才的傷感,恢複以往的自信和驕傲。
“讓渡邊同學更愛我的手段。”她語調優雅,聲音清冷悅耳,“就算不能,至少要讓他在和你旅遊的時候,時不時想起我。”
“渡邊徹有女朋友,你這樣做隻會招人討厭。”九條美姬冷笑著說。
“不要拿一般人的道德來約束我,在這所學校,我隻在乎渡邊同學對我的看法。”
接著,清野凜又淺笑著看向渡邊徹“渡邊同學,我這樣做,你討厭嗎?”
“京都再往北,就到了富山縣,聽說那裡經常下雪,所以女人皮膚像雪一樣白,不對,不對不對,京都和富山縣之間,還有一個縣,叫什麼來著?”
“福井縣。”清野凜提示。
“是這個。”渡邊徹點頭,“清野同學地理比我好啊。不過福井縣沒什麼好玩的,美姬,這個地方直接劃掉?”
九條美姬眯著嫵媚淩厲的眼睛,打量他一眼。
避而不答,相當於承認不討厭。
如果隻是避而不答,她會生氣,但渡邊徹不回答轉而想兩人旅遊的地方,就算罵了他,他也有借口狡辯。
兩邊不得罪,又稍稍偏向自己。
這個男人難道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聊天到此為止,三人繼續思索,寫那個獎金20萬円的小說。
獎金不被他們放在眼裡。
清野凜的消費情況不清楚,九條美姬和渡邊徹逛街時,買幾百萬円的飾品像買冰淇淋。
這件事關鍵在於,名次最低的人穿一周女仆裝,給另外兩人倒茶。
就算是不在乎麵子的渡邊徹,也不想淪落到那種地步——絕對會成為一生的黑曆史,晚年都會被兩人拿出來嘲笑。
他都這樣,更何況兩位目中無人的大小姐。
目中無人絕非誇張的說法,這兩位的確如此,不是什麼好人。
放學後,在女教師家吃晚飯。
“小泉老師,你們經常出去旅遊,有什麼好的地方推薦嗎?”渡邊徹邊吃邊問。
“怎麼?你要和青奈出去玩?”宮崎美雪問。
“約會不可以,被人看到怎麼辦?”小泉青奈說。
“那我們兩個也去好了,給你們打掩護。”晃子想了個辦法,“被人發現了,就說渡邊一個人在東京太可憐,老師們帶他去玩。”
嘴上不說,小泉青奈心動地等待渡邊徹的回答。
餐桌上,彌漫著期待的氣氛,三位女教師就像明天要去修學旅行的高中生。
“”最後,渡邊徹決定實話實說,“我是和美姬去,29是我們交往一年的紀念日。”
愉快的氣氛瞬間消失。
“吃飯。”晃子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吃完飯,晃子和宮崎美雪洗碗,渡邊徹和小泉青奈坐在餐桌上。
“老師。”
“嗯。”處理工作的小泉青奈應了一聲。
聽她的語氣,似乎和平時沒有不同,甚至更加柔和。
“對不起。”渡邊徹說。
“一周年紀念日,帶女朋友出去玩,為什麼要道歉。”她拿出一張表格,對照著抄寫什麼。
渡邊徹看著她。
他剛才其實可以順勢答應下來,找機會和小泉青奈出去玩。
但在那一刻,腦海裡想起那位神靈少女。
出去玩什麼時候都可以,有撒謊說本來就打算和她去的必要嗎?
對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的人撒謊?
“我不想騙你。”他說。
小泉青奈筆停了一下,繼續低頭抄寫。
“反正你是因為感動才讓我做你女朋友,根本沒喜歡過我,不想和我約會,被九條發現,我能理解。”
這句話說出口,小泉青奈心裡一陣酸苦。
紙張濕了,淚水它自己流下來。
昨晚,隻是宮崎美雪簡單說了兩句,她幻想著將來給渡邊徹分擔青春期壓力,整晚沒睡好。
今天,又因為一件小事,她難過的哭了。
明明已經十年沒有哭過,自從五月二日開始,已經是第二次了。
“人很難改變。”渡邊徹聲音輕柔,“老師你明明忘記了那一個月,為了見到我,依然努力了十年,來到神川。我和你交往,的確不是因為多愛您,大部分原因是感動,覺得自己不能辜負這十年。”
小泉青奈淚水越流越多,看不清表格。
她用手擦了擦,從眼眶裡湧出更多。
“但要說我不喜歡你,那才是真的撒謊。喜歡一個人根本不需要多少感人肺腑的理由,老師您溫柔,對我很好,長得漂亮,我就喜歡你,隻是從前克製地偶爾在心裡想想。”
小泉青奈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