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是想著儘量避開褚康健、薑登捷之流,二是想尋機與秦欣嘉攀談幾句,探聽一些,關於他姐姐秦欣茹的目前境況。
這個桌上還坐了衛盛利。
邱香婭特意囑托衛盛利,有他在桌上負責替代了東家,招呼每位賓客吃飽喝足,尤其要特彆款待好熊劍東和妙馨,這兩位陪了惠宗主前來的道中朋友。
衛盛利非淮上市人,對淮上市原任警局第一副局長熊劍東,以前從沒有打過任何交道。
他聽了邱香婭的對熊劍東,和妙馨賓客身份的介紹,便用了通用的“道長”之名,對他們兩人予以客氣地稱謂。
熊劍東原本這頓飯上無心飲酒,但因為剛才進到七度大酒店,讓他難以忘記故去的戀人林思兒,她每次到來淮上市都是住進這裡,而那被王正一等歹徒迫害慘死的小玉,生前又曾經在這家酒店,擔任過領班。
如今舊地重返,往事依稀在目,怎能不讓他想起了重生以前,自己原本華念平的身份,一時痛心到不堪回首,難以自持。
所以,每當衛盛利勸他再斟上一杯,便是來者無拒。
妙馨擔心地小聲提醒道“熊大哥,你這身上兩天裡,擔著許多大事要做,千萬可彆因了貪酒而有誤!”
熊劍東慘然笑道“此次淮上市一遊,唯有這頓酒,要澆愁泄怨,就請讓我儘興好了。”
他向秦欣嘉舉杯道“這位兄弟,胡總剛才介紹你是七度公司的董事長,言道這大酒店,便是你家開辦,到底是身價豐厚,年少有成。本道敬你一杯!”
秦欣嘉身邊的邱香妮,頓時阻攔道“道長,對不起,欣嘉不可以飲酒!”
“不可以飲酒,卻是從何說起?”熊劍東故作表情詫異地問道,“難道小秦董事長的全家人,具是天戒?”
“不是這樣。”秦欣嘉解釋道,“我哥哥,姐姐都是好酒量,唯我酒量差了些。但姐姐不允許,我兩年內沾酒,哪怕是一小杯。”
熊劍東記起,秦欣茹以前在醫院裡對他講過,她弟弟秦欣嘉有過嚴重的吸毒曆史,隻要是喝上一口,便會把多年的酒癮、毒癮全都勾引上來,且是酒後必然涉毒。
他向秦欣嘉點了點頭,感歎道“看來你姐姐是個難得的好人,真的就很疼這個弟弟。她今天也來了麼?”
“我姐姐身體不好,一直癱瘓。如今在雲南邊陲的騰衝,由我姐夫的照顧下,在做康複訓練。”秦欣嘉回答。
熊劍東問“康複訓練的效果如何?”
秦欣嘉搖了搖頭,黯然道“不是太清楚。我已經很久,聯係不上姐姐了?”
熊劍東臉色一愣,急問“怎麼能會,很久就與她聯係不上?你這做弟弟的,為什麼不親自,去雲南看望一下!”
秦欣嘉看了一眼邱香妮,沒有作聲。
“你這道人,又不識得欣嘉的姐姐,此時一問到底,究竟出於何意!”
邱香妮向熊劍東冷臉斥道。
妙馨見到熊劍東不好回答,便接了邱香妮的話,誠意道“女施主不要誤會。我們在伍行道,一貫慈悲濟世為念,若是遇見人有難處,自是樂善好施,有心幫助化解。”
邱香妮到底,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對妙馨的回答並無起疑,隨道“謝謝道長的好意。實話告訴你們,是因為我已為他有孕在身,所以家人才不許他離開一步。”
熊劍東皺了一下眉,頓作恍然大悟道“原是這樣!如此,本道這裡要賀喜姑娘了!”
邱香妮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微紅了臉道“剛才對道長有所冒犯,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熊劍東看得出來,邱香妮要遠比他的父親邱明清,姐姐邱香婭,還有哥哥邱彪,顯得誠實和心地良善許多。
他於是口氣溫和,帶著關切之心又對邱香妮道“難得姑娘宅心仁厚。不過,本道卻有一事相勸,你總不好整日裡,把小秦董事長拴在身邊,畢竟他公司裡有很多的事務,要親自打理。”
見到邱香妮被有所打動,熊劍東進一步道“再就是,想必姑娘很是內心裡清楚,你既深愛著小秦董事長,也就該把他的家人,都當成了親人對待,尤其對他的姐姐,可一定要上了心,儘快聯係。”
邱香妮猶豫了一下,終於回道“兩位道長不必有慮。其實,欣嘉如今,不過是個掛名的董事長罷了。他那公司的股份,相當一部分已歸了我們邱家持有,我姐姐和哥哥,才是七度產業現在真正管事的人。”
熊劍東沉默起來。
衛盛利對熊劍東舉杯道“想不到今天,除了見識到惠宗主的玄門神功,還親身領略了,道家樂生好善,以慈悲為念、濟世為懷的真諦。道長,在下邀你再乾上一杯!”
熊劍東淒然長歎一聲,把了杯中酒痛飲而儘。
“熊大哥不可能是一個內心永遠強大的人,而今天看上去,又特彆顯得脆弱!”
妙馨難過地想到。
這是她認識熊劍東以來,見他繼了那天與張二哥等人,在鳩衛山上酩酊大醉之後,分明是又一次滿腹冷淒,借酒麻醉自己,消悲解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