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看蘇君言,隻見他一臉平靜,完全沒有任何波瀾。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許是知道李蓁蓁心中所想,蘇君言對她點了點頭。
的確,早在李蓁蓁被送入江城不久的時候,蘇君言便知道有這麼一股勢力存在。
他接到了蘇恒的飛鴿傳書,倒是江城彆院外麵有了一股勢力,但看樣子似乎是保護而不是謀害。因為那些人都裝作小攤販,日日守在彆院麵前,趙珩的人來時,他們還解決了。
蘇君言把那團書信揉成了一團,趙珩此人,事到如今還想要打蓁蓁的主意,恐怕是想利用蓁蓁對付世子趙啟。總有一天,他會親自把趙啟碎屍萬段。
是敵是友暫且不明,蘇君言便讓蘇恒按兵不動,私底下卻讓李桓帶了人亦私底下守護蓁蓁。
他仔細想了想,若是這些人真的不是敵人的話,那麼應該不是宋國人。因為宋國還有皇子,所以一名公主的安全根本不足掛齒。既然這樣,倒有可能是昔日藍國之人。畢竟,藍王沒有兒子,生下的都是公主。而長安公主,世人皆知是藍毓羅之女。
如果是藍國人的話,那就在保護蓁蓁安全的前提下,將計就計好了。
所以蘇君言一直是看破不說破,他知道船上有那股勢力的人潛藏,也就裝作不知。直到在客棧裡遇到了郭旭和郭雨落,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反正他便知道幕後的人出現了。
所以,當郭旭邀請他們到郭家莊的時候,沒有片刻的猶豫,他便應允了邀請。
當然,這一切他都沒有告訴李蓁蓁,因為他怕她心中不安。畢竟,這與藍國有關聯。還不如讓她蒙在鼓裡,過幾天舒適的日子。等到真正解密的那天,再也不遲。
或許,今天就是那一天。
知道蘇君言瞞著自己,李蓁蓁的確有那麼一瞬間的失望。可是她知道,他一定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也不怪他,而是接著問道,“郭莊主,那日我們在客棧相遇,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
聞言,郭旭回答道,“算是巧合,雨落暗夜私奔,我的確是心慌,所以找到了那裡,與你們相遇。不過,就算沒有客棧的巧遇,隨後我也有彆的辦法請你們來郭家莊。”
“原來如此。”李蓁蓁問道,“郭莊主到底是敵是友?”
“我絕對不會害你,蓁蓁。”
這一次,郭旭沒有喚她夫人,也沒有喚貴人,而是一聲蓁蓁。從一開始,他就想這樣做了。
聽到他這樣喚自己,李蓁蓁皺了皺眉頭,問道,“郭莊主,你是藍國人?”
“是。”郭旭沒有否認,而是直截了當地承認,“我是藍國人,而且與你的母親自幼相熟。”
言罷,他把那塊玉佩遞到李蓁蓁麵前,低聲道,“這玉佩,你大概覺得很眼熟。”
李蓁蓁點了點頭,“的確很眼熟。”
“這塊玉佩原本是一對,我和你的母親一人一塊。”郭旭的雙目似乎沒有了焦點,望向了遠方,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蓁蓁,你的母親是天底下最為美好的女子,是藍國最為美豔的花朵,最為璀璨的明珠。我很幸運,在最美好的年華遇到了她。”
他的聲音裡飽含深情,李蓁蓁聽得出來,郭旭大概是真的愛過母親,甚至現在還愛。郭雨落的名字絕對不是巧合,而真的是跟毓羅相近。
良久,李蓁蓁終於問出了最想問的那個問題,“郭莊主,你和我的母親,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聞言,郭旭笑了起來,“蓁蓁,我和你母親的關係可以追溯到很遠的時刻。”
他頓了頓,接著道,“我是在十歲的時候,認識你的母親。彼時她亦是十歲,她是最為明豔的公主,而我隻不過是路邊一個饑寒交迫的乞兒而已。”
“那一日,天很冷,我在大街的角落裡,奄奄一息。”郭旭緩緩道,“那時,我以為我要死了。可是,我並沒死,還遇到了我一生中最為重要的女人——那便是你的母親。”
“蓁蓁,我最絕望的時候,你的母親緩緩地走了過來。從此,我便獲得了新生。”
“你的母親帶我回了宮,從此我便留在了藍國宮中,成為了她身邊的侍衛。我想要報答她的恩情,所以每日都拚命地練功,隻為將來能夠守護她。”
“可惜,我還是沒有守護好她。”郭旭低聲道,“那一年,她盛裝而嫁,笑靨如花。我護送她去宋國,心中雖然遺憾,但也替她高興。畢竟,她嫁給了所愛之人。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她的地獄。”
“蓁蓁。”郭旭突然看向她,目光清明,“我和你母親的關係,便是高貴的公主和侍衛。可你我之間,卻遠不止如此。”
“什麼?”李蓁蓁突然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而這個想法,嚇壞了她。
郭旭一字一頓地道,“蓁蓁,我是你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