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蓁蓁那雙美眸死死地看著蘇君言,透著少有的堅決神色。
蘇君言第一次覺得,哪怕重逢以後,李蓁蓁格外地聽話,恐怕她骨子裡並非如此。
蘇君言坐在床榻上,亦定定地看著李蓁蓁,良久,終於開了口,“蓁蓁,我先走了。你仔細地想一想,自己到底哪裡錯了。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能告訴我答案。”
“你回來的時候,也不會有不同的答案。”李蓁蓁緩緩道,“君言哥哥,我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沒有做錯。”蘇君言冷笑,“如果你心中真的這麼認為,那為什麼剛才會害怕告訴我?”
“我害怕告訴你,不是覺得自己做錯了,隻是不想讓你生氣罷了。君言哥哥,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擇跟皇後周旋,冒險走進血紅陰樹裡,查驗那染疫症的屍體。”
“你說什麼?”蘇君言一把抓住了李蓁蓁光裸的肩膀,“蓁蓁,你怎麼可以這樣?”
從小到大,她都是極為聽話,何曾跟他這樣針鋒相對過。所以,他有些無法想象這些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李蓁蓁不卑不亢地看著他,低聲說,“君言哥哥,我知道你聽清楚了。”
聞言,蘇君言放開了她,拂袖而去。剛走兩步,他突然冷冷道,“蓁蓁,你再好生想想自己究竟錯在哪裡。至於阿離,保護不力,我自然會責罰她。”
聞言,李蓁蓁大喊了一句,“君言哥哥,你是要用對付敵人的手段來對付我麼?”
蘇君言心中一滯,緩緩道,“蓁蓁,我沒有對付你。”
“你責罰阿離,難道不就是對付我麼?”李蓁蓁苦笑道,“你明明知道我跟阿離情同姐妹,你卻要責罰她,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屈服,就是為了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究竟錯在哪裡了嗎?”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隻要你覺得是對的,便永遠都是對的。”李蓁蓁低聲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並非沒有思想的木偶。有時候,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尊重你的想法?”蘇君言回頭,“如果你的想法是拿自己的性命冒險,又有什麼可以尊重的?”
“莫非,在你的心目中,我的喜樂都不重要嗎?”
聞言,蘇君言沉默起來。良久,他才開了口,“蓁蓁,你的喜樂當然重要。可是,遠遠沒有你的性命重要。隻有先活下去,才能再談其他。”
“蓁蓁,你可知道,這些年我過得很苦。”蘇君言緩緩道,“唯有你,是我唯一的樂土。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命。你說,如果連你都失去了,我這一生又有何意義?你非要這樣折磨我,讓我有朝一日隨你而去才好嗎?”
“或者說,你覺得拿我的命去賭也無妨?”
聞言,李蓁蓁愣住了,她原本隻以為自己對於蘇君言而言,隻不過是他摯愛的女人,但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他的命。
見李蓁蓁啞口無言,蘇君言接著道“果然,我料定你不會願意拿我的命去賭。所以蓁蓁,你好好地想一想我今日的話。”
言罷,蘇君言拂袖便走。哪知道不過幾步,李蓁蓁就從背後緊緊地抱著他。
“君言哥哥,我錯了,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蘇君言再生氣,聽到這小女人一句服軟的話,堅硬的心立刻就軟了下來。
此刻,李蓁蓁身上不著寸縷,腳上更是光裸。
如今深秋,地上寒涼。去了一趟雲羅山後,她身子骨本就弱了不少,這樣容易染疾。
蘇君言眉頭緊鎖,一張臉雖然還是冰冷,但還是立刻轉身,把李蓁蓁騰空抱起,放回了床然後細心地替她掖好了被子。
李蓁蓁趁機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問,“君言哥哥,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了?”
見她服軟,蘇君言哪裡還顧得上生氣?但是態度還是要拿捏的,不然小女人摸清了自己的脾氣,以後就更加有恃無恐了。
所以,蘇君言臉上還是麵無表情,冷得可怕。
李蓁蓁見他這樣,一雙美眸早就氤氳著一層水霧。
“君言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你這麼不乖,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話音剛落,蘇君言就見李蓁蓁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他立刻就慌了,這個小女人難道是水做的麼?
他正想開口哄哄她,哪知道有人敲門,是蘇恒。
“主子,太守府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