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當天,公主搬空全京城!
“二十一郎,您沒事吧?”
小廝看到薑硯池臉色潮紅,一雙劍眉緊緊皺著,似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小廝便有些擔心。
郎君不會又要發病了吧?
昨天看著還好啊!
呃,好吧,昨天郎君剛剛挨了鞭笞,還是被按在路邊,當眾行刑。
似他這樣的身份,似他暴躁的性情,沒有因此而發病,已經十分難得。
莫非,忍了一夜,郎君忍不住,終於要爆發了?
小廝伺候薑硯池的時間並不長。
沒辦法,薑硯池是個瘋子,隨時都可能發瘋。
發起瘋來,六親不認。
身邊的奴婢,基本上都是第一輪的炮灰。
能夠僥幸活下來的,也都被嚇破了膽子,寧肯死也不願再留在薑硯池身邊。
……所以,薑硯池身邊的人,更新迭代得格外快。
彆的小郎君,總能有個從小陪自己一起長大的心腹之人。
薑硯池是唯一的例外!
伺候的時間段,相處的日子也就少,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感情。
小廝不會真的關心薑硯池,他隻擔心薑硯池發病,會牽連到無辜的自己!
“……”
薑硯池燒得昏昏沉沉,本就不太好的精神狀態,愈發的暴躁。
不過,僅剩的一絲理智提醒他,現在不是發瘋的時候。
叛軍馬上就追上來了。
他雖然力大無窮,可他終究隻是一個。
作為肉身凡胎,他也會生病,也會流血,也會死。
他,不想死!
“走!快走!”
元安帝讓他留下來抄家,一來是因為他能以一敵百,可以用最少的人,辦同樣的差使。
元安帝現在最缺的就是人馬,他確實憎恨涇縣縣令的不恭敬,卻也不會分出太多的人去收拾他。
薑硯池就極好,一個人,都不用幾個人抬著圓木撞門,就能把庫房的門踢開。
薑硯池隻需帶上幾個搬東西的人,就能橫掃縣令和幾大富戶的家。
二來,薑硯池武力值彪悍,把他留在後麵斷後,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對於元安帝的這些小心思,薑硯池心知肚明。
他隻是瘋,他不傻!
背上的鞭傷還沒有徹底結痂,薑硯池不想一個人留下當炮灰。
元安帝想利用他,沒門兒!
“是!”
薑硯池不想留下來直麵叛軍,他的隨從、護衛們也不想。
十幾個人護送著馬車,車夫則瘋狂地抽打鞭子。
馬兒在疼痛的趨勢下,撒開蹄子,就是一路狂奔。
薑硯池騎著馬,衝在最前麵。
如此快速、如此瘋狂,讓本該墜在最後麵的薑硯池一行人,接連越過了許多徒步的人,繼而衝到了隊伍的後半段。
“嗯?這是鳳輦?”
薑硯池車馬狂奔,飛快地超過了步行的人群,然後開始超越一輛又一輛的馬車。
其他的馬車也就罷了,車廂的樣式、大小等,基本都相似。
唯有一輛非常寬大、非常豪華的車輦,引得薑硯池忍不住地扭過了頭。
這是鳳輦!
一輛就能抵得上三輛馬車並排的寬度,將不算狹窄的官道塞得滿滿當當。
但,據薑硯池所知,此次追隨元安帝“西巡”的嬪妃,除了姚貴妃和幾個出身世家的妃嬪外,也就是幾個公主的生母。
而這些妃嬪,隻有姚貴妃有資格坐鳳輦。
其他的妃嬪基本上都是坐著普通的馬車。
有的甚至都不能單獨坐一輛,而需要跟其他的嬪妃擠在一起。
難道是姚貴妃?
應該也不可能!
就算元安帝隻顧著自己逃命,一時忘了姚貴妃,姚貴妃本人也不是吃素的。
她會自己乘坐自己的鳳輦,緊緊地追在禦輦的第二位次上。
這裡,已經算是大部隊的後半段了。
前頭則是崔、薑、姚等權貴。
依著姚貴妃的跋扈與怕死,她是不甘心、也不可能跟在這些家族後麵的。
所以——
“到底是誰?”
薑硯池的大腦飛快運轉著。
不知為何,他竟莫名對鳳輦裡的人有些好奇。
當然,再好奇,薑硯池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現在就不是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時候。
他飛快地轉過頭,繼續夾著馬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