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生何卿!
“傻姑娘!”棠洛用力彈了下小夭的腦門,“我讓你借助有用之力誰叫你完全信任他們了?記住,這世間,即便同宗同族,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信任的,慎選值得之人,小心托付真心,與凡人打交道更是要加倍提防。這些年你和他們混跡在一處,怎麼不見學得凡人的半分精明?”
小夭捂著腦門兒“哦”了一聲,但心底裡卻劃過一道蜜痕,那句“傻姑娘”已經讓她半顆心都要化掉,對她而言,這就是棠洛對自己特彆的寵溺,她多麼希望能夠趕緊完成任務回到他身旁,做他一輩子的“傻姑娘”。
化羽就不明白了,拜師嘛一個頭磕在地上的事,虛禹尊怎麼能折騰出那麼大的陣仗。整個過程,他都感覺自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指揮著做這做那,束手束腳真心的不痛快。此後,他又被山子帶著熟悉無名居,再次覺得虛禹尊的腦子不同凡人,好好一個住處乾嘛非建得跟迷宮一般,這是自己解悶兒呢還是逗人玩呢?這地方啊,搞不好還藏著什麼密道機關都說不準呢,虧得尙輕還說她能來去自如。化羽這麼想無非是聽著山子嘮叨各種規矩實在無聊自己開起小差罷了。
日落時分,化羽被帶進虛禹的書房,開始首次以徒弟的身份單獨受訓。起初還有些小激動和小期許,當虛禹端著架子長篇大論一堆所謂的禮法和抱負之類後化羽竟險快要打起瞌睡。這時,山子走了進來。
“尊主,海棠山莊的棠洛莊主到訪,說是特來恭賀尊主喜收愛徒。”
虛禹的表情有些許微妙,不鹹不淡地回了句“他倒是消息靈通。”
山子緊跟著又說“棠洛莊主好像特彆喜歡夜晚造訪。”
虛禹微微瞪了他一眼,隨又瞥了下化羽,然後說道“化羽,你且在這裡候著,為師去去就回。”說罷就和山子前麵會客去了。
臨走時,山子還特意折回來交代他好生待著,彆亂動書房裡的物件。
“去去就回?”化羽撇撇嘴,從地上站起來,“有客來訪還能隻是去去?”然後就在書房裡溜達起來,彆說,這書房還挺大,也挺氣派的,書架上這麼多書啊?不過比藏書樓還是差點意思。化羽瞄了幾眼便轉過身去,謔,這屏風可真漂亮,是紅木的嗎?拉到集市上能賣多少銀子?
化羽正瞎看胡想之際,突然窗欞“咣當”響了一下,他轉過頭默念道
“嘿,這老山叔,連窗子都沒關好,還囑咐我小心這小心那!”
沒等他走過去把窗戶管好,一陣風刮進,瞬間便滅了屋裡的燭燈。屋子裡一下子漆黑一片,化羽的第一反應便是尋找火石,但一轉念,無名居點燈還不是拍拍手,吹吹氣的事兒,肯定不會準備火石的,再說,就算有我也不知道放在哪兒啊!萬一翻亂了還得挨說。得了,不如看看月亮好了。居然還碰上陰天,哎,真是無聊透頂!
突然間,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竄入鼻息,化羽下意識一貓身就見一個黑影順著屋外飄了過來,化羽一緊張竟然不自覺地斂住了氣息,然後閃身到屏風之後。
卻見一個身影輕輕推門走了進來,看那身形應是女子。她似乎對這裡頗為熟悉,摸著黑直奔書案而去,然後不知道在那兒摸索什麼呢。
化羽的第一反應自然是進了賊,他於是躡手躡腳來到那人影身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回過身的一瞬那人失聲叫了出來,然後臉對臉險些撞個正著,化羽這才發現對方整個身體幾乎撲在自己懷裡。
熟悉的氣息,依稀可辨的輪廓讓化羽止不住驚呼了一句“鶴舞?”
此時,鶴舞也認出了化羽,她不由怒道“放肆!”
化羽得知是鶴舞這才趕忙鬆手,然後手足無措道“師——師姐,怎麼是你?”
鶴舞見被化羽撞上也隻有硬著頭皮應對,於是冷冷地回了句
“好多嘴!小孩兒,彆說沒警告過你,閣內人事複雜,要想待得安穩就得學會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講的任誰都不能講出去!”
鶴舞的態度與平日反差實在是大,讓化羽除了不快還多了幾分懷疑,何況眼下明明是自己占據主動,於是便理直氣壯地回道
“師姐提點的生存之道我記下了。不過,這裡明明是師父的書房,這黑燈瞎火師姐又這般小心翼翼,不知來做什麼啊?”
“我說了不要多管閒事!”鶴舞壓低聲音卻儘顯淩厲地回道,“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偷偷摸摸躲在這裡是何居心呢?”
“師父讓我在這裡等他!”
化羽的回答理直氣壯,鶴舞自然心虛,於是強詞奪理道“師父他老人家乃四羽閣唯一的尊者,我們平日都尊稱一聲師尊或者尊主,你才入門倒是不見外得很!”
化羽卻不上當,“彆扯些沒用的。你還沒說到這裡做什麼呢?”
鶴舞知道以化羽的秉性也是個不好應付的主,心想先脫身再說,他無憑無據即使告發,自己也有言詞應對,於是趁化羽一個不備一掌擊在他身上,然後抽身想要逃離。
但化羽的反應比她想象的要靈敏許多,身體還未站穩已經伸手扯住鶴舞的衣邊,二人揪扯之時化羽重重地撞在身後的書架上,幾本書恰好掉落下來。與此同時,隱隱有響動從屏風後傳來,讓二人同時愣住停下了動作。
那聲音鶴舞熟悉,是密室大門開啟的聲音。她此次來就是想再進密室,找百孤子好好問問清楚。但原先觸碰的機關這次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鶴舞正在詫異就碰上了化羽。沒想到陰差陽錯,密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鶴舞並不知道機關所在,她不想錯失這次機會,於是也顧不得會不會真的傷到化羽抬手以靈力攻擊。鶴舞以為可以將化羽困上好一陣子,於是隻身闖進密室。
但鶴舞哪裡知道上次她能輕而易舉進入密室並且找到百孤子,都是虛禹設計好的,此時她踏足的密室機關早已重啟,步步危機,步步陷阱。
鶴舞不知,隻是一股腦往裡衝,觸碰到了機關也不自知。突如其來的四棱鏢打著璿兒朝鶴舞飛來,雖然她反應也算靈敏機警地躲過幾個,怎奈數量頗多,眼看一隻鏢朝著她後脖頸就飛了過來,鶴舞聽到風聲回頭之時那鏢正衝她的眉心而來,再想躲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