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生何卿!
“把化羽叫來!”虛禹吩咐道,“今天這場合他怎麼能不到!”
聽罷此言,鳳鳴看了鶯歌一眼,不鹹不淡地來了句“原來,那多出來的座位是給化羽準備的。”
鶯歌聽出那話中的酸澀滋味,也未多言,隻是看著他輕輕一笑,算是把這檔子岔了過去。
這幾個時辰可是要將化羽憋瘋了,想他剛上山那會兒頭一次被關在無名居一天一夜也沒這般煎熬。當山子親自將門打開放他自由的時候便迫不及待衝了出去,卻被山子一把扯住後脖領給扥了回來。
“尊主讓你去赴宴!”山子一本正經道。
“赴宴?赴什麼宴?”
“去了就知道了。”山子的語氣和他的表情一樣毫無感情。
化羽本就不大喜歡這個大叔,也懶得跟他廢話,心想,赴宴就赴宴,能見到師父就成!便二話不說跟著去了。
一進門才知道,幾位師兄都在。不過,主賓席上的竟然是棠洛。化羽看了他一眼,難掩心中的不快,對於這位公子他打心底裡注定無法喜歡得起來。
化羽站定,恭敬地衝虛禹施了一禮,“師父,弟子來遲了。”
虛禹卻是少有的和藹,“你呀,練起功來什麼都忘了。”說著,不忘向棠洛介紹“這就是我近日新收的小徒弟,雖然還未到弱冠之年,但已然是個小小男子漢了。”
棠洛笑笑,回道“聽這聲音便是孔武有力,定是個少年英郎!”
“化羽,還不快見過棠莊主!”
化羽雖然很不情願,但礙於顏麵還是衝著棠洛敷衍了一下,隻是痕跡太重,在座的燕翔、鳳鳴和鶯歌都分明感覺到他對棠洛的不待見。
這倒有趣了,鳳鳴挑了下嘴角,他其實也不喜歡棠洛,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妖,假模假式地還登堂入室了,在他心中自然也是看不慣,隻是從未表露。今日見這新來的小師弟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悅情緒,頓時對化羽多了幾分好感。
虛禹瞥了化羽一眼,說道“快入座吧!”
化羽看了下四周,隨即在燕翔一旁的空位坐下。
鳳鳴看了看對麵,臉上想笑又刻意控製。鶯歌覺察到他這細微的情緒,向其投來探尋的目光。鳳鳴沒說話,隻是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分明是指燕翔和化羽這對昔日的師徒今日竟平起平坐的畫麵。
鶯歌深知鳳鳴對於地位等級的敏感,也不好說什麼,依舊隻是笑笑,他又見燕翔的表情倒是平靜,想必並未將此事往心裡去,也稍稍鬆了口氣。他哪裡知道,此時在燕翔胸中早已暗潮湧動。
虛禹設宴,除鶴舞外幾個弟子都已列席,那麼化羽到場也是應該。可是這卻讓燕翔心中大不是滋味,他尚且摸不準虛禹此次的意圖,是巧合還是彆有用意?如果這真是場鴻門宴,那麼他對化羽的到來便平添了許多擔憂,隻是不敢有絲毫流露。
整個宴席氣氛融洽,虛禹顯示出不同以往的隨和做派,也讓幾個弟子感覺輕鬆了不少。大家推杯換盞,借著酒力話也越來越多起來。
化羽思量再三,終於鼓起勇氣衝著燕翔舉起酒杯,“燕師兄,我敬你。”
燕翔目視前方,隨手拿起酒杯一飲而儘,然後淡淡地說了句“酒這東西,量力而行就好。”便不再理會。
化羽端著酒杯愣在原地,一時間一股尷尬的氛圍將他環繞。鳳鳴在對麵看著不覺揚了下嘴角,心裡話燕翔這小子果真憋著氣呢。
鶯歌見狀,連忙上前解圍衝化羽道“來,小師弟,我們喝一個。”
鳳鳴看了看他們也衝燕翔舉了下酒杯,“燕子,我們喝!”
時間無聲流逝,月已高掛,眾人微醺。
這時,虛禹突然站起身說道“今天叫大家來,一來為了儘興,二來也是有件寶貝想與大家一同分享。”
眾人一聽有寶貝不由都來了興致。就聽虛禹繼續道“我有一株千年寒曇,正當今夜子時開花,時辰差不多了,大家隨我一同品鑒可好?”
化羽湊近鶯歌低聲問道“寒曇是何物?”
鶯歌解釋道“你聽過曇花一現嗎?曇花的花期十分短暫,隻是一瞬,且在夜間開花,所以能觀此花者甚少,屬於花中珍品。而這寒曇,生於極寒之地,更為珍貴異常,甚至不能與凡間花同語。”
化羽對新鮮事物最為好奇,聽了鶯歌的解釋更覺得有意思,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聽虛禹說道“冰曇十分嬌貴,且生在極寒之地,培育此花我也是大費苦心。所以,我們得換個地方賞花了。”說著便吩咐山子帶路。
於是各自移步跟隨山子的指引走出。一路上,大家麵上依舊談笑風生,實則各懷心事。
化羽最為簡單,隻是一門心思地好奇;鶯歌雖也對奇花心生向往,但也止不住有一絲疑惑,四羽閣內屬自己對花草的造詣最深,此種極品名花師尊是什麼時候移至無名居的,自己竟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鳳鳴的心中對這些人有一絲不屑,卻又覺得這個局有點意思,大有一種看熱鬨的心態;燕翔自然是步步小心,再加上身邊多了個化羽更是一絲大意都不敢有;棠洛更不必說,自從踏進無名居他的心就沒有鬆懈過。
一路上七轉八繞,連化羽這個沒事喜歡四處溜達的人都覺得快要被繞暈了。極寒之地,他突然想到密道裡的冰室,難道是去那裡?路線也不對啊,而且那日並未看到冰室裡有種植什麼花草。化羽正想著,突然眾人同時止步。
是血腥味,濃烈的血腥味直衝鼻觀,哪怕沒有半分靈力的凡人也該能聞到,眾人彼此看了看對方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就在眾人愣神的一瞬,虛禹突然騰身躍起,衝著氣味傳來的方位飛了過去,山子緊跟著也撲了過去。眾人見狀,接二連三跟上前去。
一進山洞便有寒氣襲來,緊往裡沒走多遠,就看到血液正從裡麵成股湧出,鶯歌一個不留神血便汙了他的鞋麵,讓他胸中頓生惡心,連忙捂住鼻口。
待眾人再往裡走,眼前出現的景象讓他們不約而同渾身戰栗,甚至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