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生何卿!
化羽氣得渾身顫抖,他想大罵卻說不出話來,甚至連半點力氣都使不出,隻能瞪著對方。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齊叢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齊叢看著化羽那副猙獰的模樣反而笑了。他向前又邁了一步,眼波嫵媚又意味深長地說
“我早就說過,你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看重你,期望與你共謀天下。可你怎麼能被一些小情小愛捆綁呢?化羽,你不是一直都想做人嗎?既然如此,就該與妖類劃清界限。你下不了的決心,哥哥我幫你下。”
說著,齊叢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化羽的肩膀,“我暫且如此對你也是權宜之計。你看,在仙家的法器麵前你根本無力反抗。
不是我執意如此,實乃上天選擇了我。不瞞你說,贈我法器的正是主掌凡人命數的神仙——幻虛仙君,他告訴我,我命中注定將是結束這亂世的霸主!所以,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順應天命。”
幻虛仙君,這個名號很熟,化羽猛然想起,那不是九天玄女雲兮口中那個道貌岸然的仙君嘛。齊叢怎麼和他扯上的關係?
齊叢仿佛看出了化羽的懷疑,也或者他急於證明自己,於是主動開口娓娓道來。
原來,當日在大泱準備與大宇王決戰前夕,齊叢密會烏珊娜王後商定了戰後事宜正準備返程,突然一陣仙風卷起,飛雪迷了眼睛,待他睜開眼時已經身處一個無人的環境,正不知所以之時耳畔突然傳來聲音
“無需緊張,此處乃我的虛化境而已。”說話間,飄然一席白衣,一位高大的仙者翩然臨降。
他款步上前,緩緩道“齊叢,你老實告訴我,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齊叢一愣,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隻是下意識地回了句“您是?”
“九天之上有天機閣,掌管凡間人事,命數變化,本尊正是主管天機閣的上神,幻虛仙境的主仙——幻虛仙君。”
齊叢一下子懵了,無論當年進四羽閣修行,還是後來遇到醫仙逸一時的低三下四,乃至囚禁蒼雅公主逼問蒼無境的消息,無非都是想要求仙問道。而此時此刻,就有一位貨真價實的神仙站在麵前,真是讓他又驚又喜,心情不可言表。
“我——我想——”
“你想要什麼?”殤戈直視齊叢的雙眼,語氣居高臨下,“你想要一戰之勝?”
齊叢搖頭。
“一城一地?”
齊叢再次搖頭。
殤戈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笑意,“一國之君?”
齊叢沉默,他思量著卻不敢冒然應聲,空氣在沉默中幾乎凝結。
“還是天下至尊之位?”殤戈突然開口道。
齊叢大驚,猛然抬頭卻看到仙君的嘴角微微上揚,於是深深叩頭言道“若仙君能助在下達成所願,必尊上神為國神,令所轄疆土每城每地立廟堂塑金身供奉,永生永世香火不斷。”
殤戈聽罷沉默了一會兒,齊叢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稍許後,殤戈回道“你會得償所願。天下諸國必將一統,你要成為平定這亂世,一統天下的凡間帝王!”
齊叢大喜,一個大頭磕下去幾乎喜極而泣。
卻聽殤戈繼續道“在此之前提醒你一句,你雖為凡人,身上卻帶妖氣,想必身邊有妖物出沒吧。人妖殊途,你要用它也不是不可,隻是需要提防,比如此時它趁你不在就在做違逆之事。送你件東西,將來若你降不住它可以幫到你!”
說話間,一陣煙霧,白衣消散。齊叢再次睜眼自己坐在馬背上,周圍正是方才經過的地方,一摸胸口,懷中竟然多了一件法器,證明這一切不是幻覺。
齊叢催馬趕回軍營,得知化羽帶走了蒼雅。有了上神的承諾,齊叢已經不再對蒼無境感興趣,也就不需要蒼雅了。於是他下令,對蒼雅殺無赦!
一個無恥的野心家遇上一個沒有底線的神仙,化羽不由在心底冷笑幾聲。
齊叢卻是一臉的得意,“化羽,你暫且委屈委屈,等你想清楚了,我們再聊。”說罷,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轉身離去。
走到出口,齊叢回頭看了化羽一眼,他清楚這隻半妖不容易對付,他本可以殺了他,至少還能得到一顆妖元。但齊叢知道自己想要的絕不僅僅是一顆修為有限的妖元,他想得到更多,為此不惜一切,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總之他想要的除了得到與毀滅沒有其他結果。
齊叢走後,化羽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憤怒沒有用,蕊蕊的仇,辛芒的恨,甚至蒼雅的怨,隻有自己能替他們討還。無數的念頭從他腦海飛馳而過,幾乎被塵封的修元經再次被想起,曾經一心為人所以不屑修煉,而今卻已彆無選擇。
於是,化羽沉下心,默默運靈氣於經脈間,他那如夢初醒的妖元像初春饑渴的土壤大口汲取著能量……
齊瑞的喪儀之後又忙自己的登基大典,齊叢一步步實現著自己的帝王夢,這期間他也曾短暫地見過化羽,寥寥數語,無非還是那些話。化羽雖然回應不多,但表現卻逐漸溫和。
這天,荼蘼一身孝服衝到齊叢麵前,完全不顧周遭的勸阻劈頭就問道“你為什麼通緝金立寧?他到底怎麼了?”
齊叢左右看了兩眼,衝手下揮揮手示意退下,然後回道“荼蘼,如今你好歹應該稱一聲皇叔吧!”
荼蘼一愣,卻也知道當下的局勢,於是服軟道“皇叔叔,金立寧為什麼被通緝啊?還說他跟謀害我父皇一事有關?”
在齊叢眼中荼蘼一直都是個不經世事的丫頭,他輕蔑地瞟了她一眼,回道“事發之後他就失蹤了。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和謀逆案有沒有關係,所以必須找到他。”
“失蹤?怎麼會?那天我明明——”荼蘼話剛出口卻突然止住,她看著齊叢突然意識到麵前站著的已經不是昔日的東陵王,他已經登基稱帝。或許用取而代之並不準確,可她和所有的兄弟姐們都是如此的感覺。
不管這個人曾經對自己多麼和藹可親,如今的他站在眼前卻有著天然的距離。所以,她不敢說出那晚在宮中見到過金立寧。
齊叢看著荼蘼窘迫的表情隻是淡淡一笑,“你也彆多想,等人找到不就真相大白了?”說罷,再次瞟了荼蘼一眼,居高臨下道“還不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