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生何卿!
無妄澗內,司劍步入溫泉,準備沐浴之後開始閉關。此時,樹枝上的風鈴花被風吹動叮當作響,有人在叩門?
司劍不喜被打擾的個性幻虛境內無人不知,況且無妄澗乃司劍的虛化境界,澗門入口時有改變,能準確找到還有膽量叩門者屈指可數。莫非發生了什麼要緊事?
司劍於是穿上衣服,收起幻境。就見君書玉一臉焦急正在等她。見了麵忙說“仙君找你。讓你速去寒光殿。”
司劍心頭一緊,寒光殿主仙殤戈也是整個幻虛境階品最高,地位最尊崇的上神,天帝更是封其為幻虛仙君,實則幻虛境諸仙之主。可是,他平日裡在九天和各位上神、大仙攀交情的時間都比待在幻虛境久,更是很少過問諸仙瑣事。近來,都知自己將閉關修行一陣子,其他也無大事發生,為何會突然召喚?
司劍心頭揣著懷疑來到寒光殿。卻見除了殤戈花子卿也在,花子卿是熒華殿主仙,地位僅次於殤戈,平素幻虛境的事務多由他主持。何故二位主仙均在,而且看臉色均透著一股嚴峻。
再往下方瞧去,大殿裡的第三個人竟是逸一,他也被叫來了?難怪是君書玉去喚的自己,原來是這最多事的沒空閒啊!
司劍直覺似有不妙,還是定了定心神走進殿內,按規矩行了禮站在一旁。
殤戈與花子卿對視一下,然後開口道“司劍,你可知罪?”
司劍一愣,莫名道“知罪?尊上明示下仙何罪之有?”
殤戈板著臉,“身為上仙,私交妖類,此罪一!”
“尊上何出此言?”
司劍剛一出口,一旁的逸一就衝她擠了下眉眼,示意少說為妙。
誰知殤戈全部看在眼裡,轉向道“逸一,乾什麼呢?都是你,當初破了我仙家禁忌,引妖入境。現在又教壞司劍,這最該責罰的就是你!”
逸一也不多言,隻恭順地回了句“是!”弄得殤戈無話可接,倒顯得有些尷尬。
一旁的花子卿見狀忙接過來說道“都是陳年舊事了。逸一醫者本性,當時也認過錯,況且,後來因著這層關係還助力過我仙家,就算過去了。”
“嗯,逸一的舊事暫且不提。還說你。司劍,你乃仙胎所出,又得天尊們喜愛,平素行事孤傲專斷了些,我們也能諒解。加上你被貶入地府五百年,若是因此結識了些仙家以外的異類,隻要誠心認個錯,也不是過不去的。”
司劍已大致知曉這次要責怪自己的名目,也不想多糾纏,於是回道“既然如此,我認錯便是。”
可是,司劍想簡單了。她認了錯,殤戈隻是輕輕喘了口氣,緊接著反口道“唉,若是隻此一件,倒也罷了,隻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啊!”說著他朝花子卿擺了擺手,“拿給她看!”
花子卿的臉上浮過一絲無奈,然後袖袍一翻,捧出一對通體烏金的兵器來到司劍麵前。
司劍一眼便認出是燕尾雙劍,它們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青羽?
看著司劍一臉驚詫萬狀的表情殤戈感到些許得意,他穩穩道“這是妖族之王青羽的佩劍,可這上麵為何會有劍仙的法印?”
司劍根本聽不進殤戈的話,她滿腦子都在想仙妖之戰早已完結,青羽如今關門過日子不與仙家有交集,幻虛諸仙當年理虧都心裡有數,自是不好再與妖為難,按理說兩下相安無事才對。可如今,燕尾雙劍就在眼前,不是青羽出事了又會是什麼?
“這個為何會在這裡?”司劍一時激動脫口而出。
“是本尊在問你吧?”殤戈語調不高,語氣裡卻透著嚴厲。
花子卿趕忙解釋說“司劍,你可能還不知道。妖王青羽現身凡間,驚擾凡人無數,現已被拿下,關進九天鎮妖塔中。”
司劍心口“砰砰”兩下,然花子卿從不妄言,自是他所說想來不假。還未等司劍反應過來,逸一已經搶先按耐不住
“怎麼會?當年還是青羽收服眾妖,設下族規不得為禍凡人,他怎麼可能無故現身凡人領地?”
“逸一,本尊和花少神還能誆騙你不成?”殤戈突然拔高聲調似是動怒,“再者,依你的意思,若是有緣由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仙君息怒!”花子卿趕緊調和,一邊轉向逸一,斥責道“逸一,彆以為你和青羽有些故交就什麼事都能為他出頭!現在正說司劍的事,等會兒再料理你!”同時使眼色讓他一邊涼快。
司劍此時大致冷靜下來,於是說道“此為燕尾雙劍,是我所造不假。尊上是怪我將此劍贈予他人嗎?”
司劍終於承認了,殤戈竊喜,回道“仙家所出皆為法器,必登記造冊使之有跡可循。當年,天帝施恩於凡間,曾將你所鑄寶劍贈予凡人,也是自那時起授你司天下兵戈,是何等信任倚重?可如今,劍仙親手所鑄寶劍不僅沒有稟報天庭入冊,還將其私自贈予妖族之王。如此,你私交妖王還關係匪淺便有了鐵證,枉顧天法私匿法器罪責也是不輕。二罪並一,我想對你網開一麵都不行。”
司劍從不相信殤戈會有心對她網開一麵,但還是不願受屈,依然據理力爭“尊上,眾所周知五百年前我被貶為府君效力,可是被封了仙元,隻留一成法力護身。燕尾雙劍便是那時所鑄。當時,我為報青羽救命之恩鑄劍相贈,並不知曉其妖王身份。而鑄造燕尾雙劍從未用到仙家任何寶物,一切材質就地索取,也無仙法加持,等同一凡人鐵匠鑄造,根本算不得法器。”
原以為司劍在地府受了五百年苦會把性子磨得乖巧些,沒想還是這般不肯低頭,殤戈心中自是不悅,於是叱問“不是法器為何會有你的法印?”
說起法印那是司劍鑄造的習慣,但更重要的是那時的她想在青羽的隨身之物上留下印記,也許以後的某一天他會知道,也會因此留下回憶。隻是這點單純的小心思如今卻讓殤戈拿到了把柄。
也罷,倘若上神想要拿此做文章,怎麼說都是錯,司劍倒也無心去較這個曲直,隻是青羽為何會被關進鎮妖塔,那可是天家有去無回的終囚之地,這裡麵究竟是誤會還是陰謀?司劍看著殤戈眼神裡滿是懷疑。
就在這兩相對峙互不相讓的囧境,一名仙使突然闖入,緊張道“尊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