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劍仙待人處事還真是隨意!是習慣把誰都不放在眼裡吧?”君書玉冷言相譏,一時氣氛降到冰點。
司劍自知此事難以解釋清楚,於是回道“此次比試,是我技不如人,司劍認輸。”
但君書玉卻不買賬,她怒目圓瞪,一副被欺辱的模樣,更讓司劍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充當見證的逸一從旁開腔了。
他先是衝著司劍說道“司劍,我得說句公道話。君書玉自幼跟隨靈寶天尊,她的鑄靈術是連天化元君都稱道的。這一次比試雖是由她提出,但她選擇鑄造的卻是最耗時耗力又不討巧的劍,還是你的所長。”
用對方所長來較量,足見君書玉的驕傲是骨子裡的,司劍恰喜歡她的這種驕傲,也欣賞她行事的坦蕩,更佩服她的技藝,僅憑一把樸素無華的寶劍,她已經是一千個一萬個的服了。
此時,逸一又轉向君書玉,雖是平級他還是認認真真行了個禮,因為逸一知道君書玉自幼在天庭當差,服侍的又是靈寶天尊,定是規矩守禮慣了,根本無法理解司劍的跳脫隨性,更開不起玩笑。
禮罷,他才說道“司劍選擇造花鈴並非故意輕慢於你,正如她所說,恰巧她就想做這個東西。她這個人,率性慣了,都傳她擅長鑄靈,其實,她所做的東西一點都不講究,一切全憑心情。
她想要做花鈴,準備好做花鈴,就一定要做,不會因為外界發生了什麼就改變計劃。說句不怕開罪你的話,如果不是你緊追不放,她未必會答應與你比試。因為,在她心中根本不喜比較高下,爭論輸贏。”
逸一的一番話令司劍訝異,她和這位醫仙不熟,平素也沒什麼走動,怎麼好像他對自己倒頗為了解呢?
就聽逸一繼續道“其實,你要比試的無非鑄靈術法。依我拙見,術法高下隻在技法,不在鑄物本身強弱。小小花鈴,縱是經不同手鑄造,結果也不儘相同。不知,仙友可讚同?”
逸一方才為司劍的解釋已經消了君書玉的火氣,聽他說出此話,她不僅仔細端詳起手中的花鈴。
“銀絲和鈴鐺花蕊?你隻用了這兩種材質?”
“嗯。一個小東西,不值當用珍貴材質。”
“有何法力?”
“其實,還有一樣材質我剛沒好說,”司劍說著露出一個極難為情的表情,“有一滴我的指尖血。使我與花鈴產生了些許不一樣的羈絆。”
鑄靈的高深境界需要鑄靈者將自己的精氣通過靈力輸送到靈器中,從而與之產生羈絆,故而,當靈器毀壞鑄靈者是會有感應的,羈絆越深感應越強烈。可是卻鮮少聽說用自己的血與靈器締結羈絆的,若不是彆有用心就是故弄玄虛。
想到這裡,君書玉帶著懷疑問道“為何用血?”
誰知,司劍一笑,“是個意外。就是,飛銀絲的時候不小心戳了自己。”說著,尷尬一笑,“我本來是想做一個可以連接仙凡兩界傳遞消息的鈴鐺,結果沒成,倒是陰差陽錯把我和這鈴鐺連在了一起。”
司劍的回應讓君書玉心頭一驚,還真的是率直,司劍和自己在天庭上接觸的那些尊貴神仙們沒有一絲絲相似,原來仙也可以是這個樣子。
那一刻,君書玉對司劍產生了不一樣的認知,更加讓她心生欽佩的是,簡單甚至於鄙陋的兩樣東西經過她的素手拿捏就成了一件精巧絕倫的花鈴,此時她才說服自己承認其實第一眼那花鈴就把她驚豔到了。
“我輸了。”君書玉居然脫口而出。
她自認自己輸的不是技藝不是術法,而是心態。不爭名逐利,不好勝攀比,方得成就,自己怎就忘記了。所以,那一刻,君書玉坦誠服輸。
“在我看,你們都沒輸。”逸一突然從旁插話,“無論術法還是仙品,二位都令逸一佩服。如果今日非要定一個輸家,那自然隻能是我了。”
司劍笑了,君書玉也微微抿嘴。
逸一察言觀色,於是說“我最近研製了幾道藥膳,美味還能增進修為。這樣,我來做東,邀請二位前來品鑒,敢問賞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