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遲光帶著天庭衛已到近前。
司劍望著君書玉從容的背影,她是掌管世間至寒之物的仙,今日卻要用她善禦的冰來封印仙身,正應了那句話世事無常。
而真正觸動司劍的卻是臨彆時的那番對話。從少時相逢相知,君書玉持重謹慎,司劍率性灑脫。什麼時候起自己開始變得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倒是君書玉事到臨頭反而展現出她性格中不為人知的另一麵。還有,她說自己對己對人沒有虧欠,司劍明白,她隻是同時守住了對化羽的情和對自己的義,愛情與友情皆不辜負,隻有心地坦蕩才能真正堅守初心。
歸兮台上多了一尊冰像,凡世間很快就會降生一個嬰兒。但,礙於天規,司劍他們無法獲知君書玉的投胎身份,所以,這一彆最快也要七世光陰。
化羽最後也沒能親口和君書玉道聲彆,他想問司劍她們最後聊了什麼,君書玉可有埋怨自己,可有什麼話帶給自己。
但暮光沒有給他機會,一把扯住將他拖離。
化羽心中再生憤懣,不讓自己跟君書玉道彆也就罷了,怎麼跟司劍說句話也要阻攔?他剛想發作質問暮光,對方卻搶先指著他鼻子開腔了
“我不管你以前在哪裡修行,拜誰為師,跟誰交好。今天開始,你隻能聽我的命令。”
“憑什麼?”化羽忍不住大聲抗議。
“我剛幫了你,這就是你回報的態度?”
化羽也是講道理的,君書玉這件事雖然最後結果不隨人願,但暮光的確幫了忙,而且差一點就成了,這一點上他也算說到做到,而且歸兮台上如果不是他拿來令牌,司劍很可能已經觸犯天規也麵臨懲處。
“一碼歸一碼。你能兌現承諾,雖然不成我也感謝。但,你不能因此就限製我的自由。”
“行,看樣子還懂點道理。那我就跟你講一講我憑什麼可以支配你。使官,美其名曰乃天庭仙官,實際上就是侍從,是仆役。你是我的侍從,你不聽我的還能聽誰的?”
這句大白話把化羽說明白了,好家夥,使官聽起來冠冕堂皇,就是侍官啊。合著,就是讓自己來伺候主子的?
他還沒來及表達心中不滿,暮光已經搶先道“你也彆覺得委屈,更彆覺得身份低下。你剛成仙,是仙界最最最低的品階,往上還有正仙,上仙,不經過曆練不做出點成績就想進階?就想著天庭那麼多府閣、差事任你挑選?想得美嘞!”
這些話雖然直白但化羽能夠聽進去,他早年凡界從過軍,也是從小兵一枚摸爬滾打才成為將軍,知道沒有一蹴而就的成功,所以被暮光這通訓斥後並無異議。
暮光接著又說“你呀也就是運氣好,跟了我。侍從怎麼了,你出去說說你跟的誰,看九層天界誰敢欺你一下?給我當侍從比你在幾大府閣做個小差官前途不要好太多!我告你,過不了幾日你就得為跟著我的諸多好處偷著樂!”
又開始了,化羽心裡忍不住嘀咕,他對暮光隨時隨地呈現出的自我感覺超級優越還是無法習慣,而且自己的脾氣也不會因為對方氣勢足就弱下去。
“我的職責定不會懈怠。若是差事沒做好,神君儘快發落。不過,不至因此就不許我結交朋友,問候敘舊了吧?”
“就為剛才的事啊?你沒點眼力勁嗎,沒看司劍那臉色,自己最好的朋友剛被封印,她有心思理你啊?還得回答你的諸多疑問。再說,我有那麼小心眼嗎?”
化羽一愣,下意識覺得自己誤會了暮光。
誰知下一句暮光緊跟著說道“有!我就是那麼小心眼!我跟你講,從今往後,你隻能聽我的,我讓你往東你往東北偏一點都不可以!”
真是感動不過一刹那,化羽心裡琢磨,拋卻身份不論這股子跋扈勁兒竟讓他想起當年的荼蘼公主。怎麼會想到她,他們可不是能夠相提並論的存在。
想到這裡,雖滿心苦澀,化羽還是不覺微微抖了下嘴角。
“傻樂什麼,趕緊走啊!”
“啊?”
暮光白了化羽一眼,“你們就這麼不明不白被冤枉了?蹊蹺出在哪兒你不想搞清楚嗎?走!仙履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