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逸一走來,這些個嘴巴才暫且閉上。
逸一冷眼瞟了他們一下飄然經過。他清楚,如果司劍不這麼做便不是司劍,可是她這樣做無疑將自己放在了火上。本來,鎖妖塔一事她就是第一嫌疑,如此一來更是百口莫辯。司劍啊司劍,為了這對父子,你究竟還要做到哪一步?
淩霄殿外司劍還在跪著,天帝不發話她便不能起來,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必然會惹怒天帝,即便如此她還是要據理力爭,除此以外,彆無選擇。
此時,文史天官從殿內走出,來到司劍近前。
“承燚天君您想好了嗎?如果堅持為妖犯求情,君上這火怕是一時半會兒都不會消的。您這平白受苦,值得嗎?”
對此,司劍隻是平靜地回了句“謝謝天官關心。司劍決心已定。”說著,衝著淩霄大殿再次深深叩首,高聲道“懇請君上以仁慈之心赦免青羽之過!”
“這——”文史天官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離去。
司劍的堅持讓殿內的天帝很不受用,她哪裡來的膽子,又憑什覺得自己會給她這個麵子?不過也好,她這個樣子也正讓九天的仙官們都看看,到人心儘失,無人肯為她說話的時候——想到這裡,天帝不禁挑了下嘴角,
“她非要堅持就繼續跪著。回帝宮!”
話音剛落,有近侍門外稟報“敬坤仙君求見!”
敬坤從司劍身旁經過,微微停了下腳,朝她看了一眼,並未開口徑直走向淩霄大殿。
她向天帝雙手呈上一卷文書,言道
“下神查閱文書之時發現了一份下界文獻,記錄了凡界大熵國末帝元年,聖都驚現羽妖擾民一事。據該文獻記載,羽妖現世造成了百姓恐慌,卻並未提到有人員傷亡。除了一處叫東陵王府的地方有部分建築遭到毀壞,也沒有提到其他重大財物損毀。這與天機閣內關於羽妖青羽禍亂凡界,傷人性命,毀及家園的記錄不符。特奏請君上裁奪。”
聽聞此言,天帝不動聲色地看著敬坤,待她說完突然問道
“你說這麼多,是和承燚天君一樣來為妖物青羽求情?”
“君上明鑒,下神並非為任何人求情。隻是,天規有律,妖族不得傷人性命,不得毀人家園,若犯此忌當以重罪。可是,如果羽妖青羽當年所為並未觸及底線,定罪量刑或該重新考量。”
如果說司劍的請命讓天帝不快,那麼加上敬坤這位在仙界有些分量的上神,天帝此時已經真的生氣了,可是,敬坤所言沒有半句無理。
“你說的沒錯。隻是,身為天機閣掌事,僅憑凡界一紙不知出處的記載就質疑天機閣的文檔,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說話間,卻見天帝的手重重地拍在座椅上,就連一旁的文史天官都嚇得一哆嗦。
淩霄殿殿門打開,敬坤從裡麵走出來到司劍麵前,然後一轉身在她身旁跪下。
司劍一驚,“你這是?”
敬坤平靜地回道“觸怒君上,自當受罰。”
說著,她轉頭看了司劍一眼,“我說過,我不會說謊,不能欺騙君上。但天規法度之下,自當以真相為先。如果青羽真的罪不至此,便沒有繼續追拿的必要。”
驚訝之餘是說不出的感動,敬坤與自己並無私交,能做到這一步可見她心中有公正,做事講道義。
“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我不是為你更不是為妖族。不過是天機閣執掌下界眾生,身為掌事不敢疏忽。”
如果昔日的殤戈也能如她這般公正行使職責便不會有這許多是非,司劍想著卻也覺得些許好笑,雖然敬坤肯出麵幫忙,卻還是落得和自己一樣殿外罰跪的下場。如何才能讓天帝改變心意,司劍此時心急如焚。
這時,一股寒意從身後襲來,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隨即,一席玄色衣衫從旁經過,衣擺上的紫金花紋讓司劍一驚,她猛然抬頭卻見那個背影已經衝著大殿而去。
“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