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藍在發覺了阿成的意圖之後,便也樂得輕鬆,她來仁和堂也不是衝著抓藥搶小夥計的工作來的。
她的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程大夫和黃大夫身上,這兩位大夫看診的速度並不快,程大夫一名患者平均都要二十來分鐘。
相比起來,那位黃大夫的速度會快些,他畢竟比程大夫年輕些,木藍暗自觀察他,他接的患者都是骨科患者,內科的基本上都排在了程大夫那裡。
忙碌起來時間便過得很快,一晃眼便到了下午,相比上午的忙碌,下午仁和堂的眾人便空閒了許多。
患者也隻是三三兩兩的了,三名夥計開始輪著休息,就連程大夫也有空閒與黃大夫討論一些醫案。
木藍也就更清閒了,她堅著耳朵聽程大夫和黃大夫他們的討論,暗自琢磨他們的醫案。
天近傍晚的時候,就在三名小夥計都開始打瞌睡時,突然一陣喧嘩聲從外麵傳來。
“大夫,大夫,快來救人啊!”
隨著呼喊聲而來的,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仁和堂的人立時都動了起來,程大夫和黃大夫都站了起來,阿成機靈地竄了出去,在門外引進來一群人。
兩名大漢架著一名中年漢子進來,身後跟著的一群人,其中比較顯眼的是一名穿著樸素的婦人,婦人手裡還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木藍一眼就看到被扶著的中年漢子腳上血淋淋,一根削尖了的竹子從後深深紮入患者的右大腿處,血正滴滴噠噠地流下,才這麼一會兒,他站的地方腳下已然一小灘血水了。
可見他們一路過來,這漢子得流多少血,難怪此時他臉色蒼白,一副虛弱的樣子。
“快進來,把人扶在這邊來!”阿成引著他們朝兩名大夫的診桌而去。
木藍也繞出櫃台走近人群,想看看患者是怎麼受傷的。
有人讓出一張凳子,讓患者坐下,程大夫上前察看傷口。
周圍其他患者看到這樣的傷勢,紛紛議論起來,對他指指點點,一時間仁和堂內更熱鬨起來。
“這是怎麼傷的?”程大夫問。
“大夫,俺大哥是泥瓦匠,他今日在替鄰居家上屋頂修房子,不慎摔下來,不想底下堆放著一堆要紮籬笆用的竹子。俺大哥摔下來的時候,有根竹子就這樣紮在腳上了。”
一名較年輕些的漢子口齒伶俐,幾句話便講清了事情經過。
程大夫查看著傷口,眉頭皺起,臉色很不好看。
他看了一會兒後站了起來,對黃大夫道“黃老弟,你來看看!”
“好!”黃大夫應了一聲,也查看起來。
不一會兒他也站了起來,搖了搖頭。
“大夫,俺男人的傷怎麼樣,能給治嗎,要不要截肢啊?”
那婦人從人群中走出,將孩子護在身前,一臉擔憂地望著患者,淚水已經在臉上掛著了。
程大夫聽到她這話,麵露不悅地看向這婦人,“是誰告訴你要截肢的?”
“呃……”婦人被程大夫的氣勢所嚇,縮了脖子垂下頭,哭得更淒慘了。
程大夫被搞了一陣尷尬,愣在那裡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