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丫鬟什麼的,不都是睡在偏房,擱主室外頭的嗎?
其實打個商量,她兼職一下暖床丫鬟也是可以的。
薑衍黛朝於緝熙,眨了眨眼睛,纖細的十指輕輕敲擊桌麵,開始裝可愛。
阿誠的速度倒是極快的,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匆匆拎著兩隻燒雞狂奔回來了。
剛推開門,阿誠的臉就黑了,很黑很黑!
他就知道,這個該死的女人,要勾搭他家公子!
阿誠看著自家公子,盯著這個薑衍黛看的眼睛都要直了,立馬一個打橫,把薑衍黛從桌前撞了出去。
薑衍黛猛然被撞飛出去,“砰”的一聲,小臂磕在鐵鏈上。
痛的她喊了出來:“哎呦!你有沒有長眼睛!”
阿誠放下烤雞,假裝驚訝道:“哎呀,腳下沒留神!我這也不是有意的啊!”
薑衍黛揉了揉受傷的小臂,咬牙切齒道:“是啊!你是故意的!”
於緝熙下意識起身要扶薑衍黛,卻又倏然頓住,拿起桌麵素帕,掩唇輕咳了兩聲。
阿誠立刻慌了,把燒雞塞進薑衍黛懷裡,就跑到了於緝熙身邊,替他輕拍後背:“公子!要不要吃藥?”
於緝熙咳了好一陣,才在手心捏緊了那方素帕,似乎有些氣血不足:“不必,你帶言姑娘去歇息罷,我身子不適,這便要睡了。”
阿誠又狠狠挖了薑衍黛一眼,偏偏薑衍黛興衝衝地在啃燒雞,還不忘朝於緝熙拋媚眼,“那便早些歇息。”
說完就爬了起來,那沉重的鐵鏈一拖,薑衍黛立即就是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眼見薑衍黛連連受傷,於緝熙的眉心不由蹙緊,多咳了兩聲:“阿誠,替言姑娘解開罷。”
“公子!”
於緝熙垂下眼簾,輕拭唇角道,“她吃了軟筋散,無礙的。”
阿誠恨的牙都要咬掉了!兩隻眼睛都可以噴出火來。
“謝了!”
拽起那鐵鏈把鎖眼挑出來,“哢”的脆響,那鎖鏈便被打開來,重環隨即自薑衍黛腳上脫落。
阿誠怕她再糾纏於緝熙,幾乎是連拖帶拽的,直接把薑衍黛從房裡拖了出去。
一出門,阿誠就惡狠狠道:“彆打我家公子主意!”
薑衍黛笑吟吟道:“那我就是打了怎麼樣?”
阿誠的臉色難看的像吃了狗屎:“不要臉!”
兩人出門後,於緝熙眼底的笑意便有如潮水般退散,了無蹤跡。
他輕歎一聲,抬起纖長的手,撐著下頜,指尖輕輕摩挲唇瓣“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屋內不知何處有個聲音恭敬回答道:“回主子,依照計劃裝在糞車隔案下,由掠影親自押往。”
於緝熙於一疊書下,取出一封未曾署名的信箋。
書信一角緩緩略過桌麵燈台,跳動的燭火立時點燃了那份木色的信箋。
於緝熙修眸微斂,眼角微微上挑,帶起一抹冷意:“很好,下去吧。”
“是!”
燃燒的信箋,飄飄蕩蕩墜下地麵,最後一角,也在地麵徹底燃成灰燼。
屋內燭火一瞬全熄,有個人影自屋內飛掠而出,不知奔往何處。
長安城繁華的街巷冷冷清清,有個運送夜香的木板車在緩緩推動。
車軲轆“碌碌”碾過街麵石板的聲響,有些異樣的沉重。
街麵幾片乾枯落葉被碾的粉碎。
車下似乎有輕輕的晃動聲響,淹沒在無儘的風聲中。
運送夜香的男人帶著鬥笠,寬厚的掌心滿是粗糙老繭。
不知走了多久,他停下腳步,抬頭向眼前看去。
不遠處的巍峨皇城已經映入眼簾,朱紅高牆,琉璃作瓦,盞盞宮燈於風中微微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