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白蓮自救係統!
大夫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歎著氣寫了藥方,囑咐了一旁淚涕漣漣的阿誠幾句,便背著藥箱離開了。
一碗濃黑湯汁很快熬好,匆匆送了過來,隻是於緝熙雙目緊閉,尚在昏迷中。
阿誠一連喂了幾勺,都順著於緝熙的唇角滑落。
薑衍黛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一把躲過阿誠手中藥碗。
阿誠尖叫起來:“你做什麼!”
薑衍黛翻了個白眼:“你喂不進去,我來喂!”
阿誠簡直憤怒到了極點,但又不敢大聲喊,隻能低吼道:“喂不進去你要怎麼辦!”
這是什麼時候?他家公子都病的快要死了,這個女人還在這裡胡鬨?
薑衍黛不再理會阿誠,仰頭直接把一碗藥汁灌入口中。
阿誠頓時明白過來薑衍黛要做什麼,伸出手攔道:“不!讓我來!”
怎麼讓你來?我吐出來嗎?
薑衍黛鼓著腮幫子,頓時滿頭黑線。
她沒有搭理阿誠,準確來說也沒法搭理阿誠。
苦澀的味道在薑衍黛唇齒間蔓延開來,叫她幾欲作嘔,努力忍住這股嘔吐的感覺,俯身貼住了於緝熙的唇。
她的舌尖頂開於緝熙牙關,一點點將藥汁渡入他的口內。
阿誠捂著嘴,驚大了雙眼,他家公子,被,被這個女流氓光明正大的輕薄了?
阿誠掩麵哭泣。
公子,我對不起你啊啊啊!
暗處的為影也是一驚,連忙捂住了眼睛,默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於緝熙渾身發僵,喉頭微微滾動著,唇齒交纏間,無意一口又一口的咽下苦澀的藥汁。
腦中盤旋的卻是那柔軟的觸感,絲毫不覺這藥汁苦澀難咽。
最後一口藥汁咽入喉管,那柔軟的唇輕輕離開。
薑衍黛取了塊帕子浸濕擰乾,仔細地給於緝熙擦了擦臉。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些沒來由地說了句:“你一定要好過來,以後我會護著你。”
於緝熙心神不由劇烈震顫。
他胸腔中那顆心臟,上頭所覆堅冰緩緩也開裂,融解,又開始沉重跳動了起來,是鮮活的,柔軟的,在跳動。
他的指尖不由微微顫動,思緒益發沉重,百感交集之下,實在說不清這是個什麼滋味,頗為難言。
薑衍黛仔細擦拭完畢,將帕子拋到了桌上,輕輕拭了拭他嘴角未乾透的水漬。
於緝熙麵色發白,毫無血色,可那清瑩姿容未減分毫,仿似即將乘風歸去的神邸一般,眼角眉梢尚存清潤浸風的溶溶春暉。
薑衍黛的指尖搭在於緝熙眉角,心上流露泛泛心疼之意,頗為酸楚。
她看書時就極為憐惜這個如玉如霜的赤誠少年,一腔熱血天真純善,天資卓絕,偏偏命途多舛,身世亦混淆不堪。
幼年喪母,少年喪父,雖享富貴卻一生顛沛,百病纏身。
心上唯有一人,是薑國哪位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他敬若神明作為信仰,以至於他服下劇毒,以病弱之軀扶大廈於將傾,將重擔一力承擔,竭儘心血隻為護那人安好。
可終是長征既歸,斯人已逝,這個少年於漫漫黃沙中失了心上信仰,滿目淒然哀涼,是以不管不顧的,明知是圈套,也甘千裡奔赴,取這撲火一亡,終是歸於寒江。
但其實這少年將軍,至死也不過一十九歲,尚未行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