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看了兩眼林二娘支支吾吾起來:“因為……因為……玉姨娘她……去了二公子房裡……”
於騁眉頭擰的更緊:“什麼?”
小廝口吃般囁嚅道:“玉姨娘衣……衣衫不整地從……從二公子房裡……跑出來……身下還……還……流著血……”
玉姨娘的丫鬟都在外頭,這個小廝竟然敢誣陷她兒子和玉姨娘有染!
林二娘心裡猛的一震,頓時怒火攻心也顧不得裝柔弱了,當即就上前扇了報信小廝一個巴掌。
小廝被扇的翻到在地,打著滾爬回於騁眼前。
林二娘勃然大怒,神情已見狂亂:“再胡說八道!當心你的舌頭!”
林二娘在於騁麵前,向來的一幅溫柔小意,好似春水般,如今這形容倒是叫於騁心中愈發冰冷。
他這些年寵信的,就是這麼兩個東西?
“好啊!好啊!”於騁無聲嗤笑,雙目已然赤紅,額頭青筋抽動不已,顯然是氣急攻心之狀:“有母如此,那個孽子怎麼能不做出這等有辱人倫事情!”
言罷,於騁猛的揚袖。
“啪!”
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林二娘的臉上。
林二娘頓時身子一歪,被打的跪倒在地,額頭磕在石墩上,他伸手去摸,隻摸到了一手濕漉漉的血跡。
林二娘驚懼不已。
她不由心中發恨,卻又不得不為了於緝平咬牙隱忍。
她眸中含淚,膝行上前抓住於騁的衣袖,滿是不敢置信,“侯爺!”
“休要多言!”於騁一把甩開林二娘的手,隻恨不能親手恰似這個毒婦:“來人!將這個毒婦拖下去重責五十!尋人牙子發賣了出去!”
於騁這回大動了肝火,一時間氣血上湧直充腦門,以至於站立都有些不穩,連退了數步,才被霖風扶穩。
林二娘知道於騁這回是動了真格了,竟然不隻是要罰她,而是直接要將她發賣了?
雖說妾不如物,但她到底是過了明路抬進來的,嫁承德侯府那麼多年,還生了於緝平。
如今,於騁居然要發賣了她?
林二娘驚的滿頭冷汗涔涔而下,背心全然濕透,死咬著牙關才勉強爬起身來。
王嬤嬤再度爬上來,抱緊了於騁的腳,作垂死掙紮:“侯爺,侯爺!要是發賣了二公子的親娘,那二公子的臉麵往哪裡放啊!”
“他做出這等事來,還要什麼臉麵?”於騁一腳踹開王嬤嬤,冷喝道:“想來她乾的這些個事,你也沒少摻和吧!來人!也尋人發賣了!”
小廝應聲就要上來拉扯王嬤嬤。
王嬤嬤如遭雷擊,掙紮著推開來拉扯的小廝,撕心裂肺地慘嚎出聲:“侯爺!老奴幼時便跟著林府,照看二娘,如今這般歲數賣出去了又有那戶人家肯要……”
於騁站定,目中不無嘲諷厭憎:“好啊,那你說你和她,我賣那個?賣你我就放過她,賣了她我就放過你!”
王嬤嬤頓時捏著膝蓋,呐呐沒了什麼言語,像是在思忖於騁這話有幾分可信似的。
說到底她和林二娘是有情分在的,這些年她也給林二娘做了不少醃臢事,得了不少好處,可就算這樣也到不了她要給林二娘抵命的地步。
林二娘麵上血色儘褪,麵容幾乎扭曲,兩腮不斷顫動:“侯爺!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那麼對我!何況此事全憑臆測,直接把臟水潑到我頭上,這是汙蔑,我不認!”
“汙蔑?你不認?好!”於騁冷冷看著她,嘲諷道:“你要公道我就給你公道,霖風!”
霖風躬身道:“屬下在。”
於騁雙目通紅,每個字都像是從牙關裡硬擠出來的,“給我查!平日裡大公子同玉姨娘的衣食藥,還有侯府賬目,統統給我仔細查!這個老賤人也給我一起押下去,若是招不出來個什麼東西,就給我活活打死!”
王嬤嬤麵色慘白,連連慘嚎求饒,卻隻是被於騁一腳踹了出去。
霖風恭敬稱,“是!”
於騁氣極以至步伐踉蹌,發狂般怒吼道:“還不抓緊把這個毒婦拖下去?你們都是死人嗎?”
小廝不敢再有違抗,直接撩了袖子就要上前去拖拽林二娘。
林二娘瞬時麵如死灰,渾身顫抖著癱倒在地,被小廝拽住了雙臂,朝庫房拖去。
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