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她好像沒有什麼彆的辦法了。
糾結了半晌,薑衍黛還是選擇向於緝熙的院子裡走去。
最近的天氣越來越冷了,薑衍黛搓了搓胳膊。
剛進院子,就見於緝熙佇立在門外,指尖緩緩勾動秋千繩索,來來回回。
薑衍黛張了張嘴,“阿熙。”
於緝熙緩緩收回手轉過身來,抬步向她靠近。
一股冷冽的霜雪寒氣,浸染著淡淡沉木香,迎麵而來。
他目色沉沉,像是揉碎的星子灑在幽幽深潭,帶著淡淡的漠然,卻又耀目。
薑衍黛不免恍惚了。
於緝熙的目色逐漸和緩,語調一如往常的溫和:“怎麼了?”
薑衍黛措辭有點艱辛,訥訥道“你這兩天身體怎麼樣。”
於緝熙唇畔笑意清淺:“大抵都是如此,不必掛懷。”
薑衍黛尷尬地點點頭,覺得自己的舌頭像是打了結,說話也沒什麼條理。
過了半晌又冒出來一句:“都在侯府待著,都不出門會不會無聊。”
於緝熙眸光一凜,唇畔笑意有一瞬的凝滯,“什麼?”
誠然她這轉折確實有點生硬了,但說都說了,薑衍黛隻得硬著頭皮繼續道:“我是說,不然改天我陪你出府逛逛?”
於緝熙長睫微垂,覆住眼中的不敢置信,那神色轉瞬泯滅,難以言喻的孤清痛意浸入了唇畔的那點弧度中,直叫
薑衍黛訥訥道:“要是你這幾天不太舒服就先算……”
他倏爾應道:“好。”
“啊?”
薑衍黛不由得愣住。
於緝熙緩緩抬眼:“你想什麼時候去?”
薑衍黛咽了口口水,試探道:“兩日後?”
於緝熙語聲仍舊溫潤,卻帶了些許低沉倦意:“好。”
薑衍黛一時失了言語的能力,隻覺得心頭劃過陣銳利的痛意,總是叫人胸口發堵發悶。
冷風浮動,寒意隱隱。
於緝熙低垂眉目,就那樣靜靜看著她。
墨玉般的眸,恰似沉寂的夕陽,仿佛要將天日所有餘光全數吞沒,那般的蒼涼。
有股劇烈的痛意在心口蔓延開來,四肢百骸都仿佛有蟲蟻啃食。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將她鬢邊碎發撫至耳後。
不知道為什麼,薑衍黛頓覺有些做賊心虛,訕訕道:“你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於緝熙倏爾怔住,指尖僵直著收回掌心,垂至身側。
薑衍黛乾笑著退了兩步“我昨夜沒睡好,就先回去了。”
於緝熙沒有說話,直到薑衍黛徹底消失在眼底,那股百蟲噬心的痛似乎也愈發強烈了。
他一手痙攣地握在心口,血絲倏爾自唇角溢出,被他抬手拭去。
為影從暗處走出,正要躬身行禮,卻聽得於緝熙冷聲道“他跑了。”
這不是疑問,是肯定。
為影感覺有點頹廢,他居然讓一個受重傷的人跑了,主子肯定覺得他很沒用。
為影開始垂死掙紮:“蘇子安他陰險狡詐,不過我已經安排了人去找,應該很快就能把他抓回來的!”
於緝熙眸色沉沉,眉目間一派陰鬱戾氣:“不必了。”
為影一愣,呐呐問道:“不必了?不抓他嗎?”
他家主子之前花大力氣抓了蘇子安,現在說不抓就不抓了?關鍵蘇子安那個小人還惦記著言姑娘,要挖主子牆角呢!
於緝熙從懷中取出瓷瓶,倒出藥丸服下,心那銳痛逐漸消減,可他想殺蘇子安的心卻似乎愈發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