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易安忽然站了起來,麵上帶了幾分錯愕:“你是說那個小廝?”
於緝熙避開荊易安起身下床,慢條斯理的肅整理衣衫。
“那是放在承德侯府的暗線。”
這麼一說,荊易安就徹底明白了過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便公孫琅身死,他手中暗線也斷然不會全數改投。
而公儀真是公孫琅的兒子,這些暗線中自然會有一部分不為薑帝所知的,落在公儀真手中,為其所用。
那這個小廝是薑帝的人的這檔子事,公儀真必然是知道的。
衡親王把薑帝的人揪出來,汙蔑成承德侯府通敵叛國的證據,無疑是在打薑帝臉。
既然知道還出這種主意,明擺著就是
而林海,仔細想想是不可能歸順於衡親王的人。
因為林海從前叫做小木是個小乞丐,就是衡親王從路上撿回來,覺著好玩,才弄成太監丟進宮裡的。
可誰也不知道,這個叫做小木的小乞丐,不但沒死在深宮之中,還改了名字,搖身一變成了薑帝身邊的大紅人。
那時候林海已經掌管了公孫琅留下來的暗線,有什麼異動想必也會有所耳聞。
指不定把公儀真送到衡親王身邊,還有林海的一份功勞。
加上林菀失蹤久尋無果,明明衡親王府就有暗線,怎麼可能查不到?
不過是尋機發作。
說不準這主意也和這兩個人有關係。
衡親王位高權重,又深得皇寵信任備至,薑帝對衡親王是無任何來由的信任包容,即便是滿朝文武皆不容,隻怕薑帝都會一力擔保,毫無原則。
是以,若要其亡,必先叫其倒。
單一個觸怒不夠,若再加個故太子的,這事才算穩妥。
如今繞了這麼大一圈,不過是借著由頭給衡親王下套,做的離間計。
一步一步,攻心為上。
於緝熙緩步走到桌前,取出了兩個茶盞。
桌旁火爐炭火剛紅,於緝熙隨手將桌上瓷壺放至爐上。
荊易安麵上驚愕之色久久不退:“這公儀真還真是……”
過了一會兒,荊易安起身走到了於緝熙身邊:“可這是不隻是扳到了衡親王,便能洗脫嫌疑的,畢竟此事由長安府尹所供述,已交與大理寺查辦。”
“此事,我自有打算。”
“哎呦嗬!”荊易安用肩膀撞了撞他,不無調侃道:“我還以為你心裡,對你父親沒半點情分了,行此事,是要同承德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