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時一天夜晚,元清照例行靜息法修行,腦中思維跳脫,如羚羊掛角,難以平靜。偶然間想到了白天爺爺所賜魚腸劍,立時,腦中便出現了劍型,奔騰的思緒在劍形之下漸漸平靜,元清入靜了。
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氣若遊絲然不鬆不緊,不折不斷,無思無念,唯一線靈明獨耀。
隨著入靜漸久,腦中劍形確實慢慢消散,最終消失不見,原本波瀾不驚的念頭再度翻卷起來,元清的第一次入靜結束。
那晚之後,老爺子傳授了一門“培元法”,要小元清勤加練習。於是小元清的生活便成了晨時培元,午時練劍,午後習文問禮,夜間入靜。
隨著培元法和入靜的深入,以往一月一次的藥浴也改成了半月一次,半年才能吃完一顆的丹藥也變成一月一顆。
就這樣,三年時間一晃而過。
“娘親。”卻見小元清極有禮數向娘親問好,身上的練功服也換成了素白的袍子,老爺子不知何時也恢複了仙風道骨的形象,爺孫倆愈發像是出世修行的一對道人。
元夫人見老爺子來了,連忙起身,就要欠身行禮,老爺子大袖一揮,說道“免了,你如今有孕在身,些許俗禮,能免就免了,坐吧。”
元夫人應了一聲後便坐下了。
“用飯吧。”老爺子說完,元清和元夫人才動筷。元清和老爺子都吃的極少,挑的也都是清單補氣的藥膳。
老爺子夾了幾筷子便離席了,元清則留在桌上陪娘親說話。
“娘,您多吃點,可要為肚裡的弟弟補充多點營養。”
“娘吃的已經夠多了,你看我如今胖的,你爹回來都該不認識我了。”
“爹也胖胖的,娘如今胖了更般配,嘻嘻。”
“你這孩子,討打不是?”元夫人笑罵道,“再過兩月便是你爺爺六十大壽,清兒可想好了祝壽賀禮?”
“自是想好了的,就等壽誕之時呈上了。”
“哦?清兒準備了什麼好禮啊?”
“秘密,到壽誕之時娘親自然就知道了。”說著一幅神秘兮兮又信心滿滿的樣子。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狗吠,元清一聽可坐不住了,急忙向母親告退,一路小跑著回自己房間,拿起木劍轉頭就往外衝去。
到了門口,果然可見一條體型頗為壯碩的黑狗,此時正對著一群黃狗齜牙咧嘴,時不時還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對峙之時元大俠加入戰局,黃狗一方不明所以,慢慢邊叫邊退下了;再看大黑狗,似乎認出了兩年前被自己咬破褲子的少年,低吼兩聲,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這副態度可是激怒了今日的元大俠,隻見他單手持劍對著大黑,義正言辭的說道“你這黑子,終於讓本大俠逮到了,今天我就要報昔日毀衣漏腚之仇!”
說完也不顧大黑狗作何反應,揮著木劍就衝上去。
元清跑時,不自覺用上了扶風步,速度極快,轉眼間就繞到了大黑身後,“啪”的一聲,一劍抽在其屁股上。
大黑頓時被打的跳了起來,回身齜著牙就朝元大俠撲去。
隻見元大俠身形飄忽,如借風而行。大黑不僅沒撲到人,反而又挨了幾劍,直疼的跳腳不已。
一同出來的下人們見到自家少爺和那條差點傷了少爺的大黑狗大戰起來,早就慌著去請元老爺子了,還有拿起木棍準備來助戰的。
再說這邊人狗大戰已分開站定,元大俠氣定神閒,額上連汗都沒出;反觀大黑狗,夾著尾巴,臉露凶相,似是想逃。
我們元大俠此時也暗自驚異“這大黑動作怎會如此之慢,兩年前自己可是拚了全力才跑過它逃入府中,看來這兩年自己是大有長進啊。”
看了眼手中木劍,而後隨手遞給一旁趕來助戰的下人,以指作劍“大黑,我也不仗兵器之利,你我再來過。”
說著就要衝上去,卻聽後方悠悠傳來“喲,元大俠要與這大黑狗赤手相搏不成?”
元清回頭一看,爺爺還是那身月白袍子,正在門口含笑看著自己。
“爺爺,您瞧好吧,我即便不借兵刃,收拾它也不過彈指之間。”
話音剛落便如風一般衝向大黑。
大黑似乎知道怕了,轉身夾著尾巴就想跑,然而轉瞬之間就被元大俠騎在身上。
隻見元清雙腿用力夾住狗身,劍指點在其後腦,一聲大喝。
再看大黑,渾身發抖如篩糠,趴在地上,發出臣服的低鳴。
元大俠起身拍拍手,指著仍趴在地上的大黑,趾高氣昂的說道“你我恩怨就此一筆勾銷。”隨後一蹦一跳向爺爺邀功去。一老一少說著笑著進了府。
兩月時間一轉而逝。
這天,元府門庭若市,進出不是富甲一方的商賈大亨就是位高權重的王宮貴胄,更有江湖中各大掌門甚至傳說中的的某些人物。
這天,是盛唐聞名的元先生六十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