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嘿嘿一笑“這才是男人該喝的酒!”
“可有名字?”
“酒名赤焰,乃是用七種火性靈果,輔以秘法,釀製十載方成。這麼一小壇便要一百靈石。”
朱靈兒在一旁眉頭輕皺,看著元清,心想不會就此變成一個酒鬼吧……隨即出聲說道“元清,你不是還要論善惡嗎?”
王慶輕哼一聲說道“要我說,還論個鳥的善惡,你我在此喝他個天翻地覆,再醉上個三天三夜,豈不快哉!”
朱靈兒聞言一聲冷哼。元清哈哈一笑,眼中精光一閃說道“敢問王兄,何為善,何為惡?”
王慶一口飲儘碗中酒,放聲說道“順我者則為善,逆我者便是惡!”
朱靈兒眉頭更緊,不禁發問道“師兄說的應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吧?”
王慶看了朱靈兒一眼,哈哈一笑“王某入道前是個獵戶,整日隨父親打些蛇蟲鼠兔填補家用。對這漫山的動物,王某便是惡,但對王某族人親眷,我便是善。”
他停下來,又喝了一碗,繼續說道“林間有豺狼,亦有花鹿。狼獵鹿以為食,對其後代而言便是善;鹿死狼口,對小鹿來說便是惡。這等例子數不勝舉,歸根到底不正是‘順我者善,逆我者惡’嗎?”
元清陷入沉思,朱靈兒思量片刻接著問道“那拾金不昧、助人為樂又當如何?”
“哈哈哈,世俗善惡不過是用來約束人心,馴化順民之物,豈不聞一將功成萬骨枯?我等修生本就是奪天地之機以養自身,與天爭,與地鬥,與人搏,哪來那些個偽善!”
朱靈兒還想爭辯什麼,但思索片刻,終無言以對。
見兩人皆沉默不語,氣氛也有些凝重,王慶打了個哈哈“此全是王某酒後胡言,當不得真。”
說著又給元清倒了一碗赤焰酒,自己也端起海碗說道“來兄弟,喝酒!”
元清勉力一笑,學著王慶,一飲而儘。隨後二人推杯換盞數輪,直把一壇酒喝光了才停下來,隻是元清始終心事重重,不得儘興。朱靈兒全程一言不發,眼中雲遮霧繞,不知在想什麼。
見時間差不多了,王慶身上紅光一閃,從酒醉中清醒過來,起身對元清拱手說道“時候也不早了,為兄還有些俗事要辦,這就告辭了。”
元清身上銀光一閃,也起身拱手道“師兄好走。”
王慶轉頭看向朱靈兒,後者淡淡說道“我也要回去誦經了。”
元清聞言神色頓時一黯,深深看了朱靈兒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三人來到屋外,王慶忽然轉過身,對元清正色說道“為兄今日借著酒勁說了些胡話,師弟千萬莫要放在心上。我等修士,自當堅定道心,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元清躬身一禮,誠心回道“元清受教了。”
王慶點點頭,就要禦器而行,卻聽元清說道“師弟尚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師兄可否留一壇赤焰酒?元某願以桃仙釀相換。”
王慶哈哈一笑,取出一壇赤焰酒元清便化作一道火光,破空而去。行至半途,其粗獷的聲音傳來“你這破酒還是留著自己喝吧!”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天邊。
另一邊,朱靈兒看著元清,輕聲說道“我走啦。”
元清看著眼前佳人,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都未說出來。
朱靈兒看著他呆傻的樣子,一聲輕笑,暗道一聲“呆子”,隨即玉蓮輕轉,化作一道藍光消失不見。
元清呆呆地望著其飛走的方向,良久才回過神來。一聲長歎,他搖了搖頭,走到湖邊,翻手取出青皮葫蘆,將其中的桃仙釀全部倒進湖中。隨後拿出那一小壇赤焰酒,拍開封泥,手中掐訣。隻見葫蘆青光一閃,如長鯨吸水般將酒儘數吸入腹中。
他想了想,並未收入儲物袋,而是青光一閃,將葫蘆掛在腰間。做完這一切,正想回屋,忽然天邊藍光一閃,竟是朱靈兒去而複返。
“靈兒!”元清遠遠地叫了一聲。
朱靈兒也不降下法器,就那麼在半空中說道“元清,你可還記得初心為何?”
“初心?”元清一愣,正要回答,卻見朱靈兒身化虹光,幾個閃動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初心……”元清低著頭,邊想邊走到半橋上,看著眼前的湖光山色,一時竟呆立當場。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月上中天,月光漫漫,傾瀉在如鏡的湖麵上,映出一個靜靜佇立的人影。
忽然人影身上銀光大放,隨即劍氣洶湧,“轟”的一聲激起千重水浪。
看著滿天月華,元清微微一笑,口中輕吟“山上逍遙客,明心見真性,取舍一念決,善惡合本心,快意三尺劍,生死不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