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礦道,司貴珍便轉身揮袖,將陣旗儘數收起。
元清見狀,不解問道:“前輩這是何意?”
司貴珍淡淡回道:“那鬼王精通土遁之術,尋常陣法於它而言皆同虛設,又何必浪費呢。”
“原來如此,多謝前輩明言。”元清點點頭回道,隨後也將陣旗收起,二人未在多言,繼續前行。
又過了片刻,二人終於離開礦脈,來到外間。
然而,還未等其稍鬆心氣,鬼煙又現:煙氣聚合凝結,幻作猩紅長針,攜如墨黑霧,直衝司貴珍而去!
元清見此,當即執劍在手,連斬七下;與此同時,司貴珍也張口吐出了一隻晶白圓環。
但見劍光皎皎如彎月,接連一線,斬向長針;圓環淩空輕旋,點點晶光在其中心彙集,凝化為鏡。
鏡中波紋蕩漾,映照長針其形,呼吸間竟化虛為實,凝出一根相同長針,投了回去。
隻是,縱然劍氣鋒銳,也隻能破開些許黑霧便消融殆儘,難以為繼;那圓環所投飛針倒是穿透了黑霧,直擊其本體,二者相持了片刻,最終還是不敵鬼王神通,寸寸碎裂。
長針繼續射向司貴珍,十數丈距離可謂是轉瞬及至,不過經此一番消耗,其威能倒是少了大半。
於是,司、元二人再度出手:前者淩空輕點,圓環內那水鏡隨之崩解,化作晶光碎片堆疊在前,凝結為盾;後者一聲清鳴之下,巨劍橫空,終是使出了身劍合一之術。
“叮!”
一聲輕響,長針穿透晶盾,撞在那圓環之上。
圓環通體輕顫;司貴珍頓時麵色一紅,噴出一大口鮮血;巨劍緊跟而至,在一陣刺耳銳響中,終將長針絞成漫天煙氣。
煙氣渾渾然,倏忽而散,轉眼間又如百川歸流般重歸礦脈。
司貴珍張口收回圓環,霎時又噴出一口鮮紅;元清則解了身劍合一之術,放出雲翼珠,托起司貴珍,破空急急而去。
臨走前,司貴珍看向那礦脈入口,一咬牙,又抖手甩出一張金銀兩色玄符。
玄符迎風而漲,數個呼吸間竟成雷雲之形;雲團內,金銀兩色電弧翻轉糾纏,發出陣陣轟鳴,蓄勢待發。
下方,礦道內,煙氣聚合,鬼王複現。
看著頭頂雷雲,其眼中碧火明滅,過了半晌,其終是返身回到地洞深處,沒有再追。
......
天柱山以北,不知多少萬裡外,一座素樸古城中。
一道五彩霞光劃過天際,落在城中心,宮宇內,白玉大殿前,現出一人一獸兩道身影。
人著五彩霓裳,麵若繁花,眼似流霞,赫然是那元嬰大妖,彩衣;獸兩尺大小,通體雪白,形似狸貓,眉心處生有淡金豎紋,正是麒麟真脈,玉見。
二者先後入了大殿。
大殿之中,擺有香爐一尊,形製巨大,足有十餘丈高低;香爐之前,有一金袍少年負手而立,正是麒麟真主,玉王。
彩衣見到玉王,當即單膝跪地,恭聲回稟道:“回王上,彩衣幸不辱命,將小公主帶到。”
“雪兒,還不過來!”玉王未理會彩衣其言,衝著小獸低聲喝道。
小獸聞言先是昂首哼哼了兩聲,而後才一個縱躍,跳到玉王懷中。
骨肉入懷,玉王臉色稍霽,放出神念,很是探查了一番,隨即臉色又一嚴,訓斥道:“驕縱任性,違命不尊,從即日起,罰你禁足六十載,再敢私自跑出去,就給你丟到煉妖塔裡麵去!”
然而這一番嗬斥,小獸隻做置若未聞,自顧自跳上其父寬肩,頭臉相貼,摩挲個不停。
玉王見其這番姿態不由心頭一軟,有再多嚴詞也難出口,隻能輕聲說道:“好了,你母上還在閉關,過陣子再隨本王一同前往,這幾日你就在這宮中玩耍,莫要在跑出去了。”
小獸輕哼了一聲,算作回應;玉王笑笑,回頭對彩衣說道:“幸得公主無恙,本王恕你無罪。”
說完抬手虛攝,自其眉心抽出一點赤金光焰,收回掌心,消失不見。
光焰離體,彩衣頓時如蒙大赦,立即叩謝道:“多謝王上聖恩!”
玉王微微頷首回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彩衣告退。”
......
終山,夏穀,青玉閣樓內。
劍光閃過,還作玉符,停在女子身前。
女子屈指輕彈,劍氣青翠如玉,沒入玉符中;隨即玉符輕顫,傳出少年冰冷聲音:
“時機已至,可去玉麟城還因果,斷舊緣。”